衣人将目光重新移到沉霜兰身上,爽快答道「师父为了複仇心心念念十五年,到死也没完成,我是他的徒弟,自然应当替他完成,而首先,就从你这位叛徒开始,名正又言顺」原来,他已经死了,沉霜兰无声一叹,却见黑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短剑,清冷剑锋的寒光在院子里瞬间亮起,一闪即逝。

沉霜兰并没有因为黑衣人亮出的短剑而变得慌乱,她平静道「我能帮你」「我不需要人帮」黑衣人不假思索,一口回绝,往前踏出一步。

「没有我,你杀不了南宫霄」「这世上,没我杀不掉的人,何况,我还有合欢铃」黑衣人鬼魅一笑,举起手中的银铃,沉霜兰却浅笑着摇摇头。

「你的师父也有合欢铃,而且,他的铃奴遍及天下,却还是败了」黑衣人身形僵硬住,一时默然。

未几,他微微一笑,又往前踏出一步,剑锋的寒光跟随着他的脚步晃动,晃得人眼花缭乱,沉霜兰见自己的话未能打动黑衣人,深吸一口气,仰着头缓缓闭上眼。

十五年前,她在那杯酒中下了毒后,便知道此生大概不会有善终,只是她未想到,结局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黑衣人携着短剑走到沉霜兰面前,低头,凝视着那张精致的玉颜。

玉颜澹漠,静如秋叶,彷佛早已看穿生死,黑衣人心想,她的确生的很美,早先在朝香宫的花名册中他曾看到师父在她名字后填注的评语,上面只有两个字——极美。

不过,他那时对这两个字缺乏直观的感受,今日一见,方知是如何样子。

他有点下不去手了,不过,这并非他不杀的理由。

沉霜兰闭目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薄凉的剑锋划破脖颈的感觉,她于是悄悄睁开眼 ,眼前出现的却是黑衣人放大的面容,他的双眼还是那般森然的幽黑,如同吞没一切情感的黑洞,见她睁眼,那张苍白面容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伸出手勾起沉霜兰的下巴,直直地盯着她,轻声道「兰奴,你怎么帮我,还有,我为何要信你?」沉霜兰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知为何,盯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她心中的平静被悄然打破,她的声音绷得又细又紧,隐隐有些发颤「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黑衣人将手收回,站起身来,一个字一个字道「我叫林羽青,朝香宫如今归我统领」黑衣人的眼睛离开,沉霜兰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原是林宫主,宫主手握着合欢铃,掌控着奴家的生死,还不知为何信我吗?」林羽青冷笑「你先前说过,我师父也有合欢铃」沉霜兰的笑容一时间凝固在脸上,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笑容褪去,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嘉儿」林羽青挑眉,他不知这嘉儿是何人。

沉霜兰语气幽幽,接着又道「嘉儿是我和南宫霄所生的儿子,我背叛宫主后,南宫霄将我收为妾室,后来,我又替他生了个儿子,就是嘉儿,我一生孤苦,因为这副容貌受尽了许多委屈,有了嘉儿后,我把他看作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可南宫霄先前便有了正妻所生的两子一女,我和我孩儿势单力薄总不免受她们欺负,这还是南宫霄在世之时,若等到南宫霄死了之后,我和我孩儿恐怕更无立椎之地」「所以,这就是你帮我的理由,但我想知道的是,我该如何信你」林羽青打断她的话,冷冷地看着面前美妇。

「宫主只要将焚情葬欲决的内力传入一部分在嘉儿的体内,便可以用合欢铃控制他的生死,奴家就绝不敢背叛宫主了」沉霜兰的目光看向林羽青手中那枚的小巧的银铃,微笑道,这是她能博取面前青年信任的唯一方法。

「你真是个聪明人」林羽青皱眉细想了一会,觉得这个提议似乎勉强可以接受。

沉霜兰摇摇头,面色凄然「我算什么聪明人,不过是风中浮萍随风摇摆,想寻一线生机而已,当日背叛老宫主实在也是有着说不出的苦衷,但愿宫主能够理解」「但愿不是今日这般的「苦衷」」林羽青嘲弄道。

沉霜兰低下头,一时默然。

半晌,她又抬起头,眼里亮着光「到时杀了南宫霄,倘若…倘若宫主不嫌弃,可以将兰奴收归名下,那么,南宫家的家业尽归你所有,複兴朝香宫指日可待,而我和嘉儿只需能有处安稳之地即可,宫主,意下如何?」林羽青并没有立刻回她,他对面前美妇还缺乏足够的信任,但她是南宫霄的亲近之人,有着极高的利用价值,答应她似乎对複仇的计划有着极大的作用。

于是想了一会,他点点头「我答应你,不过,我对南宫霄的家业没有兴趣」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危险,师父因此败亡,他不愿重蹈覆辙,杀了南宫霄后,他要让这女人离他越远越好。

听见林羽青答应自己,沉霜兰面露惊喜「兰奴谢过宫主」而对于林羽青后半句所说,她心里却一个字也不信。

她知道,面前的青年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要取得信任,还需要费一番功夫,到那时,她才能听到真心话,而听到真心话,才是博弈的起点。

林羽青并不知道面前美妇所思所想,他正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片衰败色彩的庭院,从庭前吹来的冷风迎面而过,吹得他的黑衣猎猎作响。

凭心而问,他的心里还没有複兴朝香宫的想法,莫寒山上的那些年,他每日所想的不过是如何获得自由而已,他早已厌恶被人操纵的感觉,但手里拿着合欢铃,他不知不觉也变成了师父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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