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日色已经清亮。
紫竹林外传来蓝卿的声音,“王爷,宫中来人传话。”
君屏幽淡淡的声音飘出唇瓣,声音虽浅,但还是飘出了紫竹院,“说!”
“新帝登基……延后了。”蓝卿低声道。
怀柔倏地睁开眼睛。
君屏幽依然闭着眼睛,声音淡漠透着一丝凉意,“为何?”
蓝卿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说君冥皓似乎不愿意退位,正借穆王府的势力要与太后对峙。”
怀柔腾地坐起了身,一双眸子聚上金星,似乎很感兴趣。
好啊!一山不容二虎,那个老女人大约没有想过帝王家的亲兄弟也没有亲情可言吧,君冥皓终于坐不住了,也对,依他的性子如何肯轻易让位呢?即便太后不追究他的罪过,他也忍受不了世人的目光才对,毕竟太后这次的确将他逼急了。
“想去凑热闹么?”君屏幽忽然对怀柔挑了挑眉。
“想去啊,自然想去,可是……治水不是还没有完工嘛?我们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啊。”怀柔心下先是一喜,心情随后华丽的衰退了下去。
“无妨,先前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我们只需要偷偷离开便可!”君屏幽嘴角微微一勾道。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了!”怀柔一喜,忽然反手扣住君屏幽的手,拉着他足尖轻点,轻盈的落在马匹前,“上马!我们这就赶去皇宫看热闹!”
不知是因为心下迫切不已,还是因为马儿休息得当,两人较之来日只花了一半的时间便到了京城。
出了野竹林,怀柔和君屏幽轻功绝顶。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黑压压的人群,向城门而去。
来到城门旁,只见大门紧闭。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立着守城的士兵。人人庄严肃穆,长缨大刀。气息冷冽,若不是森冷的气息以及城墙上留下的未干的血迹,谁也不会想到就在不久前这里有过一场血战。
怀柔偏头去看君屏幽。
君屏幽也偏头看了怀柔一眼,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揽住她的纤腰,身形骤然加速了一倍,如一抹云烟,轻飘飘的越过了城墙以及城墙上的士兵。无声无息的入了城。
京城的大街上,鲜血浸染,地上躺着血迹未干的士兵尸首。
“君冥皓和穆老王爷想要抵死一搏么?”怀柔低声问君屏幽,虽然不想在君屏幽与她难得的清闲之日看染血,但是这样新鲜的鹬蚌相争之景,她想着他们自然不能错过一看。
“他们也只能走这下下策了!”君屏幽慢悠悠的道:“要兵力,他们不及王室的隐卫,他们只听先皇的诏令,如今既然先皇指定了君清夜做新帝,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再听命于君冥皓。要财力。他们不及太后,虽然她表面推崇朴素,可是暗地里掌管六宫。也就掌管了财力的分支,国库本就不充裕,加上水患,更是逼近空亏了。要财权支持,尽管穆老王爷还有些威信,但是毕竟年长,子嗣又大多无能,失去了冷漓泫之后,他们再无筹码。处处都稍逊一筹,他们只剩下现在这条路。也就是垂死挣扎了。”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了,虽然表面上还能风光一会儿时日。但是估计也毁灭的更彻底,再难东山再起了。难得穆老王爷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等魄力!”
“非也,他也是被逼的,许是君冥皓给了他什么愿了吧?”君屏幽漫不经心的道。
“难道是因为被废的那个穆皇后?”怀柔猜测道。
君屏幽淡淡的一笑,并不语。随后拉着怀柔向皇宫而去。
身轻如燕的飘过一层又一层的宫殿,二人来到皇宫城墙外。
宫门同样紧闭着,门前血流成河,门前站着的士兵盔甲和衣带都染着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息,似乎笼罩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上方都是鲜血铺就的一片血色,除了宫门立着的士兵外,还有黑压压的一片黑衣暗卫,足足有千人之多,将整个皇宫守得固若金汤。
怀柔看向君屏幽,压低声音道:“我们即便轻功高绝,但这么多的隐卫,想要从他们头顶月过去不被发觉不太容易。若是被发觉的话,我们有些麻烦。”
“那走暗道吧!”君屏幽道。
怀柔一愣,随后貌似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随后便跟着君屏幽转了个方向,施展轻功向皇宫最后方的宫墙后壁院落而去。
不多时,来到了暗道门口,树木遮挡,杳无人迹。君屏幽飘身而落,打开了暗门,拉着怀柔走入了暗道。
这一条暗道正是五年前怀柔和君屏幽一起开辟的那条通道,之前是为了偷溜出宫挖掘的,但是如今却派上了用场,这条通道虽然很久没有走了,但是大致的方位他们还是记得的。
本来就是夏末,又逢变天,外面清寒,里面阴暗潮湿。
君屏幽将怀柔两只手都握在手里,用他手心的温度温暖她冰凉的手心,语气温柔的询问:“是不是有些冷?”
“还好!有你在我就不冷。”怀柔摇摇头,偏头对君屏幽一笑。
君屏幽嘴角微微勾起,也溢出一抹柔暖的浅笑。拉着怀柔向前走去。
暗道里面有机关暗器,虽然是为了以防外人进入设置的,但是很显然作为它们的创始人,君屏幽和怀柔轻而易举的就避过了。
二人不多时就来到了圣阳殿底部。怀柔将手从君屏幽的手心中撤出来,微微扣动先前安在墙壁中的tòu_shì_jìng,这是她的作品,算不上发明,不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