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片小树林,出现在韩玉婧眼前的是一湾形如月牙的清清泉池;而那泉池的青石旁边,则是一位手持玉笛的翩翩公子与一位侍从模样的抱剑少年。
韩玉婧抬头看去,只见那位公子身着长袍、头戴儒巾,衣袂飘飘、优雅脱俗;生得更是面如美玉一般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特别是细眉下那双一剪秋水般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简直好像会说话一般。。
而那翩翩公子身边侍从模样的抱剑少年,也是生得很是清秀,好像女孩子似的。
“莫非此间还有其他人么?”韩玉婧心里面很是疑惑,因为刚才那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分明是出自女孩子之口,而眼前却是一个公子一个少年。
正当韩玉婧迷惑不解的时候,那位翩翩公子见到一身戎装的韩玉婧,右手手指微微一动,那支玲珑剔透、如冰雕成的玉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便竖在手中抱拳施礼、开口说道:“原来是位少年将军,小生这厢有礼了。”
那翩翩公子一开口,韩玉婧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也没有见到过这等绝色公子,就算潘安宋玉之流,也不过如此而已;原来对方和婧儿一样,也是女扮男装罢了!
“韩某冒昧前来,多有打扰公子。”韩玉婧会心一笑、抱拳回礼,仍旧以“公子”相称,并没有点破对方女扮男装的把戏。
“嘻嘻,原来是同道中人!姐姐何来、如何称呼呀?”那位“翩翩公子”见韩玉婧也是声若莺燕、女扮男装,不由得美眸一亮,大有俞伯牙遇到钟子期的知音之感,于是也就不再故意加粗嗓音,檀口一开,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贝齿,“小妹南乔见过这位姐姐!”
自称“南乔”的及笄少女这次并没有像男子那样抱拳拱手,而是仪态万方地一扭柳腰,款款曲身施了一礼,青丝秀发下晶莹如玉的耳垂上细细的针孔隐隐可见。
“南乔妹妹芳龄几何?玉婧刚过碧玉之年,应该比妹妹大吧?”对于这个落落大方、又有些许俏皮的妙龄女子,韩玉婧也是颇为喜欢,于是连忙还礼后报上自己的名讳与年龄。
“南乔刚过及笄之年,比玉婧姐姐小一岁呢,”南乔姑娘眨了眨清亮如水的大眼睛,“玉婧姐姐真厉害,竟然着戎装佩长刀,姐姐可会武么?”
“姐姐只不过是粗通武技而已,哪里有妹妹这般脱俗俊雅的风姿呀!否则的话,姐姐也愿意穿长袍戴儒巾呢,”韩玉婧微笑着与南乔姑娘叙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着问道,“妹妹这支玉笛晶莹剔透、极是玲珑,可是祖传的么?”
“哪里会是什么祖传之物呀,是妹妹从一个叫子羽的儒生那里买来的,”南乔嘟了嘟樱唇,“那个家伙竟然向妹妹要价一千两黄金呢!”
“一千两黄金?”韩玉婧再次打量了一下南乔手中的玉笛,“这支玉笛是很罕见,但最多也不过百两黄金而已,要价一千两还是太贵了吧?”
“嘻嘻,不贵不贵!妹妹根本没有跟他讨价还价就买下了呢,”南乔姑娘伸出胖乎乎、白生生的玉手掩嘴笑道,“妹妹听他叫价一千两黄金,马上就用一根绳子给他牵过去了两枚金币,不就是一牵两黄金嘛!”
“人家要价一千两黄金,妹妹就用一根绳子给他牵过去两枚金币?”韩玉婧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丫头也太古灵精怪了!
“对呀,他只是用嘴巴说,又没有写出来,妹妹只能理解成一牵两个黄金了呀!”南乔姑娘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妹妹最后连那两个金币又向他要了回来呢!”
“又,又向他要回来两枚金币?”
韩玉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美丽聪慧的南乔妹妹又会找出个什么“理直气壮”的借口--毕竟一千两黄金被她说成是一牵两个黄金币就够厉害了,结果她竟然把仅有的两个金币又给人家要了回来,实在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嘻嘻,妹妹给他的是一牵两个金币,就是一千零两枚呗,既然他只要一千,那个零头儿自然是没有必要送给他嘛!”
“南乔妹妹你.”韩玉婧听南乔姑娘如此一说,一下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笑了好长一会儿工夫,韩玉婧这才问南乔姑娘说:“南乔妹妹呀,最后人家真的同意把笛子卖给妹妹了?”
“那是当然啦!”南乔姑娘晃了晃手里的玉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要价多少妹妹给他多少,又没跟他讨价还价,他怎么好意思出尔反尔嘛!不过,最后为了向那个子羽先生学首曲子,妹妹可是实实在在地给了他三百两黄金呢!”
韩玉婧听到这里才算明白,别人要想占这个南乔妹妹的便宜根本没门儿;不过,这个唇红齿白、秀外慧中的南乔倒也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主儿,最后又借口学首曲子,还是给了那个子羽先生三百两黄金,巧妙还了他的玉笛之钱。
“妹妹刚才吹奏的就是跟子羽先生学的曲子吗?”韩玉婧问道。
“是呀,好听吧,姐姐?”南乔姑娘点了点头,“曲子飘渺悠扬、婉转回还,就是曲名太俗不可耐了,竟然叫什么《醒神曲》,还不如干脆叫《醒酒曲》《醒酒汤》呢!”
“《醒神曲》?”韩玉婧一下子神色严肃了起来,“南乔妹妹,那个子羽先生在哪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姐姐怎么了,有事吗?”见韩玉婧一脸的郑重之色,南乔姑娘立即详详细细地介绍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