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小雅的路上,许廷钧沸腾了一整晚的急迫心情终于偃旗息鼓,他彻底平静了下来,一动不动地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街景,忽明忽暗的光线映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上,隐约中似乎能见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的,他还是放不下她……
今天晚上的时候,汤柏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忽然跑到他家里和他谈钧势上市的未来愿景。
许廷钧心绪恶劣,巴不得有人来打扰他,以便转移一下他糟糕的情绪,但是对于汤柏的计划,他却嗤之以鼻:“钧势现在无论从公司规模,成熟度,业务量,乃至知名度上,都不具备上市的条件,兄弟,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汤柏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敲着桌子,冲许廷钧直嚷:“我又没说现在,我是说未来,未来!廷钧,难道你不期待吗?我还指望着,以后钧势上市,我财富暴增,然后顺利打进富豪排行榜呢。”
“你不是已经在上面了吗?我记得去年好像是排在五十几位。”许廷钧提醒道。
“少来!那是我们家老头子的,不是我的。”汤柏气哼哼地纠正。
“还不一样?”许廷钧嗤道,他正在动手整理桌面上的书籍,太多了,显得乱糟糟的,也该各归其位了。
汤柏趁势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闲闲地说道:“那你这些年为什么拼死拼活地非要壮大钧势呢?我可记得。你们家排名比我们家高多了。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人的成就感问题,难道你就当真不想做出点成绩来。给许伯父看看?”
许廷钧却没有立刻答话,他正出神地看着手上的一本书,是那本书面有些发旧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他都不记得了,这还是当年丁惠送他的,可惜他对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兴趣缺缺,从来也没有认真的看完过。想起丁惠,有些往事又禁不住地浮上心头……
“诶。我和你说话呢!想什么呢?”过了一会儿后,汤柏不悦地嚷道,他伸出大手在许廷钧眼前挥了挥。
“啊?”许廷钧这才回神,他默了默。尔后一边走向书架,一边淡淡地应道:“你说什么?”
汤柏愤愤然地跟着他走过去,不满地说道:“廷钧,你怎么这样啊?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讲我的未来计划!”
许廷钧将手上的书放回书架上,那些已经结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暗道,尔后转过头来对汤柏说道:“你继续啊,我听着呢。”
汤柏立刻一扫刚刚的沮丧,精神抖擞地说道:“你想啊。钧势现在发展势头很好,未来规模扩大,实力增强的前景都是合理的预期。你为什么会觉得以后钧势上市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呢?我们的条件明明就很好嘛,只要稳定地走下去,我觉得完全可以期待,而且,廷钧,你是这么容易被困难吓住的人吗?”
许廷钧听着。心中蓦地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很是郑重地抬起了头,可是他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一旁的汤柏急切地打断了:“廷钧,你倒是说话呀。”
许廷钧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是,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很想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反常吗?”
平时汤柏和许廷钧相处,认真的时候从来超不过三分钟,随即便会进入自h模式,今天这样严肃认真又坚持进取的情况着实少见哪。
“有吗?”汤柏装傻充愣。
许廷钧点点头,那副神情很像是在说“你别想骗我!”
汤柏绷不住了,他泄气般地长叹一声,整个人颓唐地倚着书架,闷闷地说道:“我们家老头子催我回恒隆了,而且他还说给我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逼我今年内结婚。你也知道,我选择去投行,就是怕有这么一天,做一份我不喜欢的工作,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然后行尸走肉一样地过一辈子。我当年想得多好啊,我要做出一点成绩出来,我要长硬了翅膀自己去飞,可是你看我这几年,一无所获,老头子就是看准了我是这样的人,所以这些年从来不管我,由着我去玩,去闹,等我沉迷了,离不开了,他开始收网了。可惜我这条笨鱼还是没能跃过龙门,如今眼看着就要被宰了,我这不就来找你了吗?”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满面都是怅惘和无奈。
许廷钧听得心有戚戚然,汤家的事,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汤伯父是一个控制力很强悍的人,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家庭,对下属还是对儿子,而且他为人很擅长远谋,基本上能入得了他眼的人和事无一例外都在他的掌握中,当然,汤柏也在其中,说起来,汤柏也是挺悲剧的,这小半辈子没少栽在他家老头子手里,他年少的时候也常常叛逆,可是每一次都撞得头破血流,后来他就心灰意懒了,知道自己斗不过他老爸,索性得过且过,也因此,他现在才这样一副游戏人间的模样。
可这件事,一来是他的家事,二来汤伯父那个人战斗力太强,就连他父亲许世良都忌惮几分,他就更无力抗衡了,再说,他一个外人,挑唆汤柏和他父亲硬碰,于理不合不说,反倒可能弄巧成拙,所以许廷钧也无计可施,他叹了口气,安慰似地拍了拍朋友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的愿望落空的。”话一说完,他心里刚刚那个断掉的想法忽然拼凑完整了,是的,他一定会做到的。
汤柏摇头苦笑,知道自己的事不好处理,谁也帮不上忙,却也没有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