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苏见他怒容满面,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她心中一紧,匆忙将车停靠在路边。
许廷钧一言不发地下车,猛地甩上车门后,大步向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
林白苏怔愣,心想这家伙是在闹什么脾气啊?她急忙跟下去,锁好车后,去追他。
林白苏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急声问道:“你怎么啦?”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林白苏心里无限怨念。
许廷钧面色铁青地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我没事!”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他听到林白苏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说起那个吻时,他简直无法控制住自己暴躁的情绪。
凭什么?他那么珍而重之,她却这样的无所谓。
林白苏当然不会相信他,她快跑两步到他身前,也顾不得路人看向她的怪异目光,双臂一张拦住他,说道:“你把话说清楚好吗?”
许廷钧阴晴不定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她白皙小巧的额头上沁出些细密的汗珠,一双秀美的眼睛透出不容置疑的坚持,红润的嘴唇微微挺翘着,那柔嫩的触感自那一夜后,直到现在都令他魂牵梦萦,许廷钧顿时泄了气。
他上前一步紧紧拥住她,下颔抵在她肩上,林白苏吓了一跳,她惊慌失措地扫视着周围,发现许廷钧的举动已经吸引到了好多行人惊诧的目光,她忙一边用手推他,一边慌乱地说道:“你干嘛呀?快放手!好多人在看着呢!”
许廷钧牢牢地箍住她双臂,低声说道:“我不管!”
神态语气像极了一个赖皮的小孩子!
林白苏又好气又好笑,她手臂被制住,只能胡乱地去扯他的衣角,试图将他拉开,不过事实证明她的想法太天真了,她扑腾了半天,许廷钧根本纹丝未动。
林白苏无奈,软声和他商量道:“你先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我不放!”许廷钧的手臂收得更紧了。
“你到底要干嘛?”林白苏心中有气。
“林白苏,其实你是男人吧?”许廷钧突然在她耳边煞有介事地问道。
林白苏一怔,随即斥道:“你胡说什么?”
许廷钧低低地笑,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林白苏感到一阵难耐的酥麻,她轻轻咬唇,不知不觉间已然面红耳热。
“哪有女人像你这样的?被人亲吻之后,还完全不当回事。”
不然要她怎么办?承认自己被他的吻搅得心烦意乱,夜不能寐?林白苏无言。
许廷钧继续自言自语道:“你要不是男人,就是个傻瓜。连男人亲吻女人是什么意思都不懂。你怎么活得这二十多年,嗯?”
林白苏挣扎,“别说了。”她下意识地想阻止这个话题的深入。
许廷钧圈紧她,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我是认真的,白苏。”他忽然说道,深沉的语气中似乎饱含满腹深情。
林白苏霎时浑身一僵,心仿佛被攥紧了一样,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见林白苏不答话,许廷钧不自然地轻笑,说道:“我不太习惯说这样的话。我以为是个女人都会懂,可是你固执得就像块石头,白苏,你真的太会折磨人了。”
林白苏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
许廷钧轻轻地放开她,深沉的双眸看住她的眼睛,无比郑重地说道:“白苏,我们开始吧。”
他幽深的目光令林白苏心神俱醉,她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我们开始吧,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这话仿佛空谷中的一声呼啸,在林白苏心里反复地回响。
她仿佛被施了mí_hún术,只是痴痴地凝视他俊朗的面容。
在这一刻,她心里忽然间涌起一股压抑不住的冲动,这冲动促使她几乎就要对他说:“好啊,我们开始。”
可惜,理智回来得太早,将潮涌而起的情感一拳打倒。
林白苏强行稳住心神,说道:“你让我想想,这件事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沉着的声音中有着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冷静。
许廷钧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眼神显得复杂难解,忽而他低头轻啄一下她的唇,在她耳边喃道:“别让我等太久。”
林白苏神情木然地依偎在他怀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人来人往,喧哗扰攘的街心,他们相拥而立,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般,那是属于他们两人的天地。
直到回家后,林白苏都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林妈妈忧虑地问她话,她心不在焉地作答后,就匆匆地走进了洗手间。
她站在花洒下,冰凉的水束急促地冲刷着她未除去衣物的身体,直至将她全身都浸透。
她现在急需冷静,她必须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勇敢一次呢?她问自己,自己顾虑的那些理由,是否真的值得那么重视呢?
他说想开始,而她也并不排斥,那为什么不开始呢?
爱难道不是相爱的唯一理由吗?
在这一刻,林白苏的心前所未有地动摇了,她原先竖起的高墙仿佛就在她眼前一点一点地瓦解了,她甚至能听到它崩塌的声音,“轰”的一声,她内心顿时天翻地覆。
须臾,她“啪”的一声关上阀门,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对自己说道:“死就死这一次吧!”
翌日下午,任琦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她眼睛盯着电脑,不以为意地应道:“请进!”
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