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音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她厉声摇头道:“不!不会的,爹爹,大哥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婉儿,你不要再任性了,你听爹爹说,咱们上官府历代以来就深受皇家恩宠。可是爹爹也自知,身上杀孽过重,只怕难有好下场。你如今怀着皇上的骨肉,爹爹以为,就算皇帝再狠心,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会留你一条生路的。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孩子你要记住了,保全自己,就是保全了咱们上官府的血脉。只要你还活着,咱们上官氏一族,就没有被灭族.......”。
“爹爹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女儿都听不懂!爹爹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子!爹爹!爹爹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女儿呀!”
上官婉音拼命的伸出手来,想要留住越走越远的父亲,可是她的手抓住的只有满掌虚无的空气,更有无边无际的恐惧,朝她兜头兜脑的袭来。
“爹爹!爹爹!不!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上官婉愔最终一身冷汗的从床上坐起身,身边服侍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梦魇了,还是......”.
“出去!都出去!我不想见你们!”
上官婉愔满眼含泪的摇头,一任泪水洒在锦缎被面上。她最后无力的将头埋在被子中,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哭声随着夜风被吹的很远很远,紫宸殿中,原本正埋头批阅奏折的君玉砜似乎也听见了。他停下手里的笔头,静静的聆听着风中的凄楚,直到刘产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回禀道:“皇上,皇贵妃娘娘醒来了,说是梦魇,一直在哭泣.......”。
“知道了,太医怎么说?她......和腹中的孩子都还好吗?”
刘产暗暗擦把汗,十分严谨的回道:“太医说娘娘和龙胎暂时无恙,只是,娘娘如今的身体,实在不宜再生出什么其他的意外了。皇上您看,要不还是过去那边看一看吧?”
君玉砜闻言,手中的朱砂笔头抖动了一下,滴落下一滴豆大的墨汁下来。墨汁在明黄色的锦帛上一点点的晕染开,很快,就开出了一朵黑色的墨莲。
“不必了,朕就不过去了。你亲自去走一趟,回头看看情况,再跟朕回禀就好。”
刘产听说皇帝又打发自己去庆丰宫,当下就苦了一张脸。只是不敢多言,诺诺的应下之后,来到紫宸殿门口,就长叹了一口气,道:“唉,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你说咱家最近的运气咋就这么差?真是,这两位要是再继续这么闹下去,我这奴才迟早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话虽如此,刘产却还是不敢丝毫懈怠,连忙叫人去准备东西,自己则冒着风雪去了一趟。
待刘产赶到庆丰宫一看,门外正停着太皇太后的凤撵。他吐了吐舌头,连忙整肃衣冠进去候着。进来之后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太皇太后来了有些时辰了,正在里头寝殿跟皇贵妃娘娘密谈。
沐曦殿乃庆丰宫主殿,外面看着只是有些华丽,内殿却是重重绡纱帷坠,雪白莹透、匝地垂下,比之正殿也丝毫不逊色。
寝阁内正面横着一扇桃形新漆圆门,双层纱帐挽于旁边,中间垂着淡紫水晶珠帘,微微折射出迷离朦胧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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