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也知道子初跟宋大人之间颇有些龌龊,父女关系极为恶劣。但那也是从前的事情了,而且,如果能够救治子初的话,不管他是谁,就算要我君玉宸下跪三天三夜去求他,我都愿意一试,到时候若只初醒来,因为这件事而怪罪我的话,我绝无怨言。皇兄,救人要紧,其余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容后再说,我这就去见宋石安,让他马上送药进来,还请皇上应允。”
见皇上还在犹豫,君玉砜神情恳切地再次请求,同时将目光转向殿外闻讯赶来的众臣。
“皇上,微臣认为定王殿下所言有理,如果宋大人能多救一些人,自然更好!”
“是啊,皇上,如今应该以疫病为重,既然宋大人曾经瘴气中毒过,能够提供药引救人,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马上让他官复原职吧!”
“皇上,微臣附议!”
“微臣也附议!”
要知道,御书房里的这些众微臣,都是高官贵族,亲友子弟中也有染上疫病的人,虽然如今知道了救治的办法,但药引有限,如果能多一个人提供药引,他们的亲人子弟自然就多一份救治的希望。而且,君玉宸所言虽有私心,却也的确言之有理,因此,便有许多朝微臣纷纷进谏。
见众人都附和,皇帝也不由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果然,思索许久后,皇帝也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传朕的旨意,着将宋大人官复原职,命其立即着手解除时疫!”
话刚出口,皇帝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靖州的毒瘴气居然传染到京城的水源中,导致疫症猖獗,而这种疫症正巧需要瘴气中毒又治愈的人的鲜血为药引,而之前因为孝期未满一直赋闲在家的宋石安刚好就符合条件,之前提供疫病救治办法的宋石安,却又是子初的父亲……。
这会不会太巧合了些?
“虽然说如今疫病的根源已经找到,但是靖州的瘴气居然会污染到京城的水源,导致这许多人染病,这件事实在有些蹊跷。九弟,这次突发疫症的原因,是京城的水源被污染了,这个原因是你找到的,那么,你就继续查下去,看京城的水源为何会被污染。如果让朕知道,是谁污染了水源的话,定不轻饶!”
皇帝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几位大臣。
找出水源的问题,只能控制住疫病的传染,却依然无法救治染病的人,因此君玉宸又回到玉兰宫照顾子初,所以眼下御书房便只有江坚涛在场。这次疫病,是靖州的瘴气中毒,却刚好让送石安有了解除禁足的机会,他心中也有着许多疑惑,闻言立刻道:“臣遵旨!”
不多一会儿,被官复原职的宋石安就被唤到了御书房。
因为守孝的缘故,宋石安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未曾出现在众人面前,再次看到这位当年权倾朝野的右相,人人都能感觉到他憔悴了许多,言行举止也没有了以前的张扬,以及肆无忌惮的意味,显然这两年的守孝,让他修身养性不小。
“什么?你说,若想要解这瘴气之毒,得要先将子初腹中的孩子拿掉?不!不可以!这是什么荒谬的解毒之术,我不信!”
眼见君玉宸因为听见这句话而陷入了疯狂的姿态,君玉砜也心中为之一窒。他曾亲自面对过上官婉愔大出血时的艰难抉择,知道这种时刻,对于君玉宸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对于他而言,子初的生死显然更重要,便劝道:“九弟,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子初安全,你们还年轻,以后孩子总会有的。眼下,还是先将子初救转了再说。”
君玉宸有些空洞的看了他一眼,继而缓缓摇头,道:“不,皇兄,你不明白。对于我而言,世间没有任何人比子初更重要。但是,我了解她,也明白她的取舍。若她醒来之后,得知我是因为要救她,所以才让人将孩子拿掉的话,那么,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原谅我的!”
君玉砜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很快就陷入到了惆怅当中。是啊,他是男子,虽然也曾经全心全意的爱过上官婉愔,但是,他又何尝明白她在生死关头那一刻,心里的抉择和取舍呢?对于世间任何一个母亲而言,肯定都不会愿意用孩子的性命去换取自己的性命,因为孩子是长在她们身上的血肉,是她们的一部分,却被她们视的比自己的性命更要。若要因为自己而失去孩子,这对她们而言,简直比杀了自己更痛不欲生!
但是,如果说,君玉宸要为此而放弃替子初做决定的话,那么,也许将来等来的,就是母子双双毙命的消息了。想到这一点,已经习惯了生杀予夺的君玉砜还是率先冷静下来,他毅然道:“九弟,若是你不想担这样的罪责的话,那就让皇兄我来担着好了。若是.......子初因此而不能原谅我,那么,就让她恨我好了!只要,只要你们能活得幸福,也就不枉我担负了这么一个罪名了。”
君玉宸闻言,有些震惊的看了看自己的兄长。见君玉砜朝自己缓缓点头,再一想眼前不得不抉择的艰难,最后,他只得无奈而沉重的点了点头。
孩子,这个他期盼了许久的孩子,尚且未能来到这世上,就这么匆匆的走了......
浓黑的药汁煎了上来,玲珑端在托盘里,双手却在不住的颤抖着。她眼睛红肿的厉害,一看就知道哭了不短的时间。可就在她和另外两个侍女将昏迷当中的子初给扶起来,准备喂药的时候,一直在旁坐着看着这一切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