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君‘玉’辰这番话挑动了心里的软肋,君‘玉’砜眼圈渐渐涨红。他垂眸,凝神半响,似注视着棋盘上的残局,更似在追忆着自己与上官婉愔那段短暂的爱恋,随后,叹道:“是,朕明白,朕知道什么是求而不得,也知道什么是爱而不得。所以,朕不会害你的母后。尽管在朕心里,一直对她早年的行为不能释怀,但也正是因为与你的手足之情,朕才会一再忍让。”
说到此,君‘玉’砜仿佛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差点取了君‘玉’辰的‘性’命,苦笑道:“朕现在这么说,是不是显得很虚伪?登基这几年,其实朕下令杀过不少人。皇权,真是一柄天下最锐利的宝剑,不但护卫着皇帝的威严,更能将一个人的心磨砺成坚石。从前,还是太子的时候,朕曾发誓,自己继位之后一定要做个仁君。但如今才知道,很多人是非杀不可,有些人是你不想杀却一定不能留。还有一些人,是不该死的,但是若他不死,则会给君主皇权政令带来诸多不便。因此,身处此位,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君‘玉’辰道:“这些我都明白,所以皇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触及到我的逆鳞,我就永远都是你忠诚的臣弟。”
“谢谢你,九弟。”
君‘玉’砜说完这句之后,没有再说其他的。兄弟二人相对而坐,将之前那盘未完的残局下完。最后数子一看,到底是君‘玉’砜棋高一筹,将子初之前的败局反败为胜。而子初在吩咐完厨房准备好晚饭的菜肴之后,便匆匆回到书房‘门’口。听得里头静悄悄的,只闻棋子落盘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这天晚饭,自然少不得大皇子和宁嬛这对堂兄妹一起打打闹闹的。君‘玉’砜与君‘玉’辰换筹‘交’错,将叶赫明‘露’亲手酿的梅‘花’酒喝了两壶下去。子初在旁照顾着众人吃菜喝酒,心里暗自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给太上皇请安的时候,能探一下他的口风,好歹替君‘玉’砜解释一下。
席间热闹,众人正说着话时,只见刘产慌慌张张跑上来,“回皇上的话,叶贵人那边出事了!”
君‘玉’砜当即就惊道:“你把话说清楚,叶贵人前日派人来说身体不适,朕便传了太医过去给她诊脉。这两日朕不是吩咐了她在自己宫内静养么,还能出什么事?”
刘产忙道:“方才有人前来通报,说叶贵人小产大出血,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话还没说完,却见皇帝已经扔下手里的筷子匆匆奔出去。
“皇上!”子初忙喊了一声,回头蹙眉道:“这是怎么说的?都没听说怀孕,怎么忽然间就小产了?夫君,你看皇上这么着急的样子,这个叶贵人出身不低,如今出了这等事情,咱们既听说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叶贵人乃是后宫嫔妃,又是皇兄跟前得宠的。你如今怀着身孕,去那等地方自然不太合适。我一介外男,擅自过去也是不便。再加上今晚时候不早了,罢了,还是明日再派人去请安问候一番吧。”君‘玉’辰也觉得事情不简单,说完之后一脸的凝重。但听他说的有道理,子初便也没有再坚持,遂匆匆吃完了晚饭,再叫人安排两个孩子洗手洗脸,又吩咐人好生送大皇子回去,这才回来自己房里,准备洗漱歇息。
次日一早,玲珑奉命带着诸多补品前去叶贵人那边看望了叶贵人,也顺路带回了那边的消息。
“嗯,小产?”子初放在手中书卷,淡淡问道:“怎么连怀孕都不曾听说,突然就小产了?”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叶贵人的日子停了两月,前些天皇后回宫之后,她便去回禀皇后娘娘娘娘。皇后当时以为是有喜了,遂传了太医过来诊脉。谁知道太医诊脉后却说并不是有喜,只是腹中积着郁气,故而生出古怪症候。谁知只吃得一副汤‘药’,叶贵人就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