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南费力解开蹀躞带,将亲信庶仆喊进来。
庶仆见到他吓了一跳:“大帅方才不是与许参军一道出去了吗?某问大帅做甚么去,大帅还不理我哩!还是许参军说大帅要去剿匪,某才知道……”
他啰啰嗦嗦还没说完就被王夫南打断。
许稷这家伙一定喊了自己的副将扮作他,实在恶劣。
王夫南道:“在这见到我一事对谁都别说,让周指挥使带人去大青山支援,倘若真有什么不可控的事,让他别管甚么人质不人质,一定要将许参军带回来。”
庶仆吓得点点头,赶紧往外去。
而许稷这时早带着两队二十旗的兵力离了临沂,直奔大青山。这队人中多为州镇官健兵,几乎都是许稷亲信,平日个个皆训练有素,精兵是也。
一路马不停蹄,逼近大青山速度却放慢下来。
许稷将地图铺开,熟悉地形的副将持火把伸过去,道:“还有五里地,往这边行就是大青山主峰下的坳谷,这坳谷里很可能有埋伏,参军要避开这里绕道上山吗?”
“大青山虽高不到千米,但东梁山岩却十分陡峭,这里设防很难,倘若他们也是初来乍到,就更容易忽视东梁的防御布局。”许稷抬首看向一队长官,“卢列校。”
“在!”
“率一队从东梁上山,注意勘路,确保不会中埋伏。以三声响箭为令,闻之则往上合围,若未闻则及时撤退。”她说完将撤退路线又重复了一遍,再问:“明白吗?”
“喏!”
“二队跟我去峰下坳谷。”她说完收起地图,“敌人定不是甚么山匪,所以多加小心。我们今日目的是为救魏王,倘若确定魏王不在这里就立刻撤,不要在这里和他们硬拼,明白吗?”
众人齐声称喏,一队得令,卢列校便带着二百五十人绕小路往大青山东梁方向去。而许稷则带了二队一众便衣骑兵向坳谷缓行。
行了两里路,众人纷纷下马,二到五旗(一旗二十五人)分散埋伏,许稷与副将带一旗前去勘路,没想一路竟根本没有所谓埋伏。
不远处可见哨岗,且都与他们一样穿的乱七八糟的便服,贸一看还真像是土匪。
许稷观察了好一阵,打手势告诉副将,令他即刻回去转告二队诸旗,让二旗留原地哨岗待命,三四旗则往南边哨岗待命,五旗往北边浅河处待命。副将得了信号及行动约定,便猫着腰悄悄折了回去。
许稷身后几个兵纷纷屏气不敢出声,许稷右手忽伸向北方,做了个迂回的手势,并通知其中一伍长带俩人往那边去。
那伍长瞥见岗哨那少了个人顿时明白过来,带了手下两人就往北边去。
往北荒凉无人,只有一条浅河,那哨兵离开岗哨到那边去大解。他正解到舒爽之际,连屁股也没擦,就被忽然冲过来的二人按倒在地。
“干么——”
“闭嘴!”一士兵捂住其嘴,那边伍长赶紧佯作犬吠声,汪了几声后,许稷猫腰跑了过来。
许稷道:“问他口令。”
“将暗号说出来,放你一条生路。”
那被捂住嘴的哨兵拼命摇头。
“何必呢?”许稷在他面前蹲下来,“这世道混口饭吃而已,这么义气谁在乎你?”
哨兵想想,点点头。
士兵倏地松开手,那哨兵就道:“猪是谁杀的?关二爷!”
许稷霍地起身,一脸无情:“满嘴谎话,杀了他!”
伍长拔刀就扎下去,那哨兵惊叫一声显是吓坏,实话便脱口而出:“今晚吃甚么?今晚不吃鸡!”
“土鳖!”伍长起身,将哨兵留给士兵处理,跟着许稷就往回走。
“参军怎知道他头一个是谎话?”、“吓吓他而已,那种人不到真正临死关头基本没实话。”
哨岗那边似听到了方才的尖叫声,已经有了动静,许稷回头看一眼伍长,伍长便倏忽止住了步子往后撤。
就在这时,许稷高喊道:“有人,河对面有人!”
她话音刚落,便见浅河对面纷纷亮起火把。岗哨那边一众人闻得动静,一个个速往这边奔来。许稷捂住肚子猫着腰,撞上迎面跑来的哨兵:“你往里跑甚么?你不去打啊!”
一片黯光中,连人脸都瞧不清,许稷只管瞎说:“你们都往这跑,总得有人回去汇报敌情罢!哎哎哎肚子疼得要命,我去了!”她言罢就一阵狂奔,至入口处,却仍有人把守。
“做甚么的?!”
“报告军情!”
那人打量她一番,却仍是报出了口令:“今晚吃甚么?”
“今晚不吃鸡!”
那人略有疑惑,却仍旧放行。行营中以口令辨别身份,尤其在这种临时组建的队伍理,不可能个个都互相认识,只能靠询问口令来辨别对方是否为自己人。
许稷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涌上来十几个兵,速将守卫弄死拖走换了一拨自己人,其余人则跟着许稷往里走。
一路遭遇口令盘问数次,许稷面不改色往山上行。
而这时主营内进进出出皆是报信的:
“大将不好啦!南边也打起来了!”
“坳谷竟也来了兵!正往这边投火石呢!”
一时间调兵集合,山中乱糟糟。“真是乌合之众。”跟在许稷身后的伍长暗想着嗤了一声。
许稷带兵继续往前走,至一拐弯处却忽被人喊住:“你谁啊?往哪去啊?”
许稷转过身煞有介事道:“三面都打起来了,眼下只有东边能逃,大将让我去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