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陆压也看清楚了李光弥的相貌。他真的不高,估计不过四尺八寸出头(一米六)。额头高凸,眼窝微陷,颧骨高耸,鼻子扁塌,嘴唇薄宽,反正一堆的缺陷。但堆积在一起并不违和,反而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唯独那双眼睛长得很“正常”,时不时闪过一道精光。
“多谢李玄士缪赞了,孔某愧受了。”
“不用这么拘束。这样吧,你跟董师侄是故交,就随她一起叫我一声师叔吧。”
陆压看着李光弥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也笑了:“那孔某就无礼了,李师叔好。看李师叔的神情,想必是听说过师侄我?”
“好了好了,孔师侄,不必那么多虚礼了。我倒是从江师兄那里提及过你的名字,说有关绍梁山的一些事,想请你去玉华山问问情况,只是一直找不到你人。”
“绍梁山我倒是应募过你们玉华山,吃过几日干饷。只是混战中被打散了,跟着大家伙逃命去了。后来也没好意思回去见你们玉华山老少爷们,只好远走他乡了。”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深知内情的董巧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位,脸上的神情很紧张。
李光弥看了看陆压,又看了看董巧云,笑意更深了,挥挥手道:“那是题外话了。我说说正事,孔师侄,深夜见我有什么要紧事?”
玉华山营地离这里没多远,所以董巧云见李光弥的一切动静都在陆压的天耳通之中,所以陆压早就想好了言辞。
“李师叔,我是刚从无暇宫那边过来。”
“你是说玉华山向无暇宫请援了?”
“是的。”陆压向李光弥简单地介绍了目前的形势以及自己“偶遇”无暇宫报信的探子。
“如此算来,无暇宫援军就在这两日会赶来。”李光弥稍事一算,微皱着眉头说道。
“李师叔算得没错,最快明日,最晚后日。”陆压算了时间,就算自己把无暇宫拖住了这么久,但是自己赶路耽搁,又在山下转悠和准备了几日,时间早就过去了。再忙无暇宫也会派人过来了。
三人都没有开口了,这里又陷入了寂静之中,除了刮过来的山风声以及被风吹摇晃的树叶哗哗声再无其它声音了。
“孔师侄,你想必有了定计,不知能否给李某说一说。”李光弥终于开口了,态度放得很低。
“定计倒没有,只是做了些准备。不过在之前,在下有个疑问,还想李师叔帮忙解惑。”
“请说!”
“我潜上山时,看过形势情景,如果极乐门用车轮战,日夜攻打,想必你们的护星阵坚持不了多久。不知李师叔是用什么办法破解的?”
“我只不过将计就计,待极乐门用车轮战夜间攻打时,放了少数人手上山,再开启了护星阵,将其隔为两段,再集中我方弟子剿杀了这少数魔门邪士。来回两次后,这山下的魔门便不敢再随意攻打了,但是小冲突却时时有。突然一日却是全线安静下来,我开始以为是魔门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一直在担心。今天听孔师侄一说,想必是他们派人去无暇宫求援,并没有什么心思再行攻打,只待汇集了援军再做打算。”
“跟我想的一样。李师叔想必也知道,要想突围,最好今晚就行动,否则明天万一无暇宫援军一到,我们就插翅难逃了。”
“有理,你继续说。”
“在下有个要求,待会突围之时,李师叔在前面开路,师侄在后面殿后,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事,师叔必须勇往直前,不得有半点迟延。”
李光弥听了后,低下头在那里默然思量起来,半天没有说话。陆压也不急,耐心地等着。看到两人不说话了,董巧云却是急了,悄悄问陆压道:“孔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压摇摇头,却不说话。李光弥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真要突围,肯定不能全部突出去,总有损伤。孔师侄是担心我顾虑这个又牵挂那个,所以要我在前面开路,不要管后面的事情。”
董巧云也是聪明之人,转向陆压,秀目瞪得大大的:“你,你真的要殿后?”
“我不殿后谁殿后?我除了你之外,跟山上这些人都不熟,万一到了危机之时,恐怕也只有我才狠得下心抛弃负担和累赘,才不会被拖累。”
“你,你,你何必呢?”
“要想突出去,这是最好的安排,否则一个都跑不出去。”董巧云接受不了,李光弥却点头附和道。
“师叔能接受就好,只是希望突围出去后,玉华山不要怪我援救不力,还把玉华山弟子当累赘抛下。”
李光弥正色道:“我们原本已入绝路,是孔师侄为救人而甘冒风险。哪怕最后只救出董师侄一人,我玉华山也是感激不尽。如果谁要是闲言碎语,忘恩负义,我李光弥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那就好,有李师叔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细节。现在天色是深夜,我们时间不多,要抓紧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