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北大营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温暖柔和的阳光,洒在漫山枯黄落叶上,秋风拂过,层林尽染。
林起凡脚下踩着柔软干涩的落叶,手上牵着‘大蒙’的缰绳,来到北大营的大门时,忽然听到喧嚣吵闹的声音。
他停下了脚步,脸色有些阴沉,细长的眉也跟着微微蹙起。
因为他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谭京,你他娘的竟然出老千。”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林起凡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只见大营前的青石桌上,十几名少年正围在一起聚众赌博,清脆的骰子声在漆黑的筛盅中哗哗直响。
“老子会出老千?对付你这种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老子用得着出老千?霍俊风,我告诉你,愿赌服输,赶紧掏银子。”那名叫谭京的少年,大刀金马极尽豪爽的坐在主位,手中哗哗摇着筛蛊。闻听此言竟然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的伸手向对面的少年要银子。
被人群围在中央的两个人,显然是赌局的真正黑手,此时他们正在拿出十几年的压箱赌术,还有身上那些碎银铜板,里面甚至还夹杂着几张银票,生死相搏。
相较于周围面黄肌瘦,衣着朴素的少年。敢于用生命在军营里面开赌局的两位的年轻人,面色白皙健康,衣着虽不华丽,但却也绝不是普通粗衣。尤其竟然能够拿出连林起凡都没有的银票,来聚众赌博,家境自然就不是一般的好。
而是真挺好,若是家里长辈再给力支持一下,也许就能在这军营开一次海天盛筵了。
“谭京,你敢说你没有出老千?”霍俊峰面红耳赤的指着他,怒道:“十把骰子怎么可能每次都是大?”
“我出老千?呵呵,周围大家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霍俊峰,敢说小爷我出老千的也就是你一个人。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揍得你连妈都不认识了。”谭京撇撇嘴,有些不屑道:“爱玩不玩,不玩滚蛋。”
“是啊,大家这么多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谭京根本没有出老千的机会。”周围人群忽然七嘴八舌的数落起来。
“对啊,霍俊峰,你家那么有钱,你该不会玩不起了吧?”
“也是,你看霍俊峰那傻,逼输了多少钱了,估计再输下去就该跳楼了。”
“跳楼?咱们这有高楼吗?”那人惊诧道。
“有啊。”那人露出一副你太孤陋寡闻的鄙视表情,趾高气扬道:“上回李东师来咱们芜城,住的雁来楼不就是最高的一座楼?当时我大哥就在雁来楼里面当管事的。”
周围嘈杂的人群,令霍俊峰白皙的脸颊憋得通红,尤其他们犀利的言语更是激起了他心里的怒火。
“玩,凭什么不玩,老子还怕你不成?”霍俊峰直眉瞪眼,挽起宽大的长袖,怒道:“这次我来摇骰子,我就不信还是大。”
“呵呵,随便你。”谭京嘴角冷笑,将手中的筛蛊递到霍俊峰身前,极为豪爽道:“这次打算玩多大的,我都依着你。”
霍俊峰接过漆黑沉重的筛蛊,望着谭京摆在身前的那叠银票和碎银,眸光有些微微闪烁。那可都是自己的钱啊,那可都谭京赢了自己的钱啊,不可能就让他这么拿走。
“这次来大的。”霍俊峰手中有筛蛊,这次他要自己摇骰子,所以他要一次回本,连带着之前输的三百两,这次要统统拿回来。
“有多大?”谭京眉头一挑。
霍俊峰极为心疼的扔出一打银票,咬牙切齿道:“三百两,我的全部身家了。”
“三百两?”谭京一愣,三百两的确不是小数目,对于自己的家庭来说也不是那么可以承受的。
“怎么?你不敢?”霍俊峰有些不屑道。
既然你敢赌,我谭京还会怕你不成?
谭京满不在意的将身前的银票扔了出去,平淡道:“那就三百两。”
话音一落,周围的少年呼吸都有些微微急促,目光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一叠银票,显得有些无措。
那可是三百两啊,两个人的银子加起来就是六百两了,六百两就这么说赌就赌了?
“好,够爽快,这次老子还压小。”霍俊峰咬着牙,嘴中念念有词的祈祷了半天,才将三颗骰子扔了进去。
哗啦啦,哗啦啦。
清脆的骰子再次摇动,霍俊峰神情有些微微紧张,双眸微闭,心里一直祈祷一定要是小小小。
不能再输了,这都已经输了三百两了,若是再输三百两那就是六百两了啊,六百两什么概念?
三六巷子门前的包子铺,一个包子不过十文钱,一两银子等于一百文钱,六百两银子可以足足买上六千个肉馅大包子。
沉云楼里最好的姑娘,吹拉弹唱一晚上也不过五十两银子,六百两银子足足可以找上十二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伺候自己舒服一晚上。
不管这战斗力是不是能够坚持,但至少这六百两银子没白花。
可若是平白无故的输给谭京,即是不会跳楼,也要被自己老爹扒层皮。
所以,自己不能输,绝对不可以输的。
清脆的小骰子撞击着筛蛊墙壁,霍俊峰脸色逐渐变得郑重,决定用心灵去和骰子沟通。因为这个方法是前几年一位赌神告诉自己的,所以他相信,只要沟通好了,自然就能得心应手。
骰子哗啦啦,哗啦啦。仿佛正在撞击着自己的心灵,虽然听上去有些心烦意乱,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沟通吧。
沟通,对了,那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