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多久,言笑终于问出了潜藏在自己心里很久的话,她盯着关牧南好一会儿,其实关牧南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还夹着一支烟,显示他此刻的心烦意乱,对于这一点言笑倒还算是了解他的,因为关牧南其实很少抽烟,在少有的几次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因此言笑才总结出这个结论。
“关牧南,你是不是对森家有私人恩怨?”言笑问道。
这不是她自己的胡乱猜测,而是每次森家出事,关牧南总是一副无动于衷,甚至淡漠到有些幸灾乐祸,这种态度其实是有些不正常的,何况关森两家本是世交,出事了不说怎么帮忙,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啊。可反观关牧南呢?言笑不确定他是不是落井下石了,甚至在其中捣鬼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森家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不能说跟关牧南毫无关系。
关牧南摁灭烟头,好笑的看向言笑:“你这话说的,说的好像只有我跟森家有恩怨似的,言笑你可别忘了,你会到我身边来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森家不是因为你父亲,你现在会跟我在一起?”
言笑忽然摇了摇头,说:“关牧南,如果说,经过这一系列的悲剧之后,我对森家已经没有恨意了,你信吗?”
关牧南的手猛地一顿,微眯了眼睛看向她,那眼神……言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她知道,自己让关牧南瞧不起了,因为关牧南的眼神此刻全是嘲讽。
“言笑,你的恨跟你的人一样,就这么不值钱?”
一句话出口,言笑蓦地脸色突变。她不清楚刚才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那股无以复加的心痛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原来她在关牧南心里居然是这种存在?原来在他眼里,她从来就是这么不值钱不堪?
言笑想笑,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关牧南摊了摊手,大方承认:“言笑,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对森家的确有着私人恩怨,外人眼里我们两家是世交,狗屁的世交,森家对我家,背地里落井下石的事没少做,森老,你看他老人家是不是很和蔼慈祥的样子?也就是个老狐狸,言笑我告诉你,所有商人的特质都是一样的,唯利是图,哪里有利益就像苍蝇一样往哪里钻,有几个商人是有良心的?”
“你也不必这么说你自己吧?”言笑呆呆地看着他,从没听他这么说过他自己啊,他这是怎么了?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离开了,这事你是知道的,但当时我妈妈会走,森家可立下了汗马功劳。我爷爷不喜欢我妈妈,打从我妈妈一进关家门开始就盘算着想赶走我妈,那时候我爸爸还在,局势稍稍还能控制一些,我爸爸护着我妈妈,我妈妈倒也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可没想到,我爸爸一死,我妈妈就惨了。我爸爸刚死的那年,我妈妈在关家过的跟保姆似的,甚至比家里的下人还要没有地位,我们母子两在关家就是外人,没人拿我们当自家人看待,他森家倒好,帮着老爷子出谋划策赶走我妈妈,我妈妈刚出关家,森家的车就出现在门口了,把我妈妈给拖到了个没人的郊区一扔就完事了,事后老爷子还给了森家一大笔钱,森家能有后来的成就,那一大笔钱可占了不少功劳,呵呵,你说森家人里有一个好人没有?也许有,但不好意思,我还真没看出来哪一个是好人。”
关牧南淡淡地说着,用一种尽量平静的口气诉说着这一切,但言笑知道,他心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关牧南太会装了,有的时候她甚至想,他这么装到底累不累呢?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呢?”
“查啊!等我有能力后我一直在查这件事,也在找我妈妈,我当时找到了那个把我妈妈扔到郊外的司机,他那时已经不为森家做事了,就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了。你问我是不是对森家有私人恩怨?我告诉你,何止私人恩怨?我恨不得分分钟让他们跌落谷底!”
关牧南的脸阴鸷的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言笑长长的舒了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每件事的真相到最后都是这么残忍?她一直觉得关牧南虽然不能说是幸福的人,但至少可以说是很厉害的人,但这件事后她才知道,再厉害的人在面对无力保护自己亲人的痛苦面前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不能做,甚至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亲情。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问的。”言笑低低的承认错误。
“跟你无关,你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你的脑袋还是蛮灵光的。”
这家伙,到这个时候还不忘揶揄她!言笑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这个时候问是不是合适,于是只能识相地闭嘴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我,森老爷的死和森月的死是不是跟我有关?”
“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我知道跟你没关系。”言笑急急地说道。没错,她心里是这么想来着,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关牧南这么骄傲的人,杀人这种事情他根本不可能也不屑于去做。
“的确跟我没关系,我虽然是商人,也是个唯利是图只见利益的商人,但杀人这种事情我没兴趣。”关牧南耸了耸肩,“不过今天这件事,跟我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我知道,今天这种事情太正常了,赵晖宇想做大,就得把森茵和徐长峰都弄下去,你站在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