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搞清你是怎么找到弗雷泽实验室来的。”里查德又一次举起了手枪,说道。
杰克担心,一旦发现他是唯一知道弗雷泽实验室的人,他俩可能当场开枪杀了他。
“这很容易。”杰克说。
“你倒说说怎么个容易法。”特瑞西说。
“我只不过给全国生物实验室打了个电话,问最近有没有人订购鼠疫病菌。他们告诉我,弗雷泽实验室订购过。”
特瑞西的反应仿佛是挨了一耳光。她怒气冲冲地转向里查德。“你别跟我说,那个材料是你订购的,”她迷惑不解地说,“我还以为你那个所谓的大全里什么病菌都齐了呢。”
“我没有鼠疫,”里查德说道,“我估计鼠疫产生的轰动效应是最大的。可这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又不会追查病菌是从哪里来的。”
“这你恰恰搞错了,”杰克说,“全国生物实验室的培养基都加了标记。我们在医学检查官办公处作解剖的时候全都发现了。”
“你这白痴!”特瑞西发作了,“你把这该死的线索一路留到了你的门口。”
“我不知道他们要给培养基加标记。”里查德怯生生地说。
“噢,天啦!”特瑞西的眼珠朝天花板望去,“这意味着医学检查官办公处的人个个都知道发生鼠疫病是人为造成的。”
“我们应该怎么办?”里查德神经质地问。
“等等,”特瑞西低下头看着杰克,说道。“我不大相信他说的是实话。这和科林说的好像对不上。等一等,我给她打个电话。”
特瑞西和科林的谈话很短。特瑞西告诉她的这位部下,她很担心杰克的情况。问科林是不是可以给切特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杰克的那个有人从中捣鬼的说法有没有结果。特瑞西想知道其他的医学检查官有没有谈起这件事的。特瑞西最后告诉科林,给这一头的电话打不过来,15分钟后再给她打过去。
在这段时间里,姐弟俩没说什么,特瑞西只问了一下里查德,他是不是肯定已经把所有的培养基都处理了。里查德向她保证说,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冲进下水道里去了。
15分钟过去了,特瑞西如约拨通了科林的电话。她俩简短地说了几句,特瑞西向科林说了声谢谢,又把电话挂上了。
“这是今晚头一个好消息,”特瑞西对里查德说,“医学检查官办公处没有一个人相信杰克的说法。切特告诉科林说,人人都把这一点归结为杰克对美利坚保健的怨气。”
“这么说,肯定没人知道弗雷泽实验室和给病菌加标记的事。”里查德说。
“一点不错,”特瑞西说道,“这下子事情就简单了。我们现在只需要甩掉杰克就行了。”
“这事怎么办?”里查德问道。
“你先到外边去挖个坑,”特瑞西说,“我想最理想的地点就是谷仓背后那片浆果林子。”
“现在?”里查德问。
“这不是我们可以随便推托的事,你这白痴。”特瑞西说。
“地面可能冻住了,”里查德抱怨着说,“挖起来没准跟花岗石一样。”
“你在设计这场灾难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特瑞西说,“出去,把坑挖好。谷仓里有铲子和镐头。”
里查德咕咕哝哝地穿上风雪服。他拿起手电筒,从前门走了出去。
“特瑞西,”杰克叫道,“你不觉得这事你也做得太过分了点?”
特瑞西从长椅上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她靠在门边,眼睛看着杰克。
“你别打算让我替你难过,”她说,“如果说我警告过你的话,我可是警告过你十次以上,要你离得远远的。你只能怪你自己了。”
“我不信事业对于你有这么重要,”杰克说道,“已经有人送了命,还有人可能会死。不光是我一个人。”
“我根本没想到会死人,”特瑞西说道,“这都是由于我的这个毛毛躁躁的兄弟,他从念中学起就迷上了微生物学。他收集细菌就跟战争幸存者收集武器一样。真是不可思议,他一接近细菌就兴奋得不得了。我或许早就应该知道他有时候是在干傻事;我不知道。眼下我正考虑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在狡辩,”杰克说,“你俩是同谋,谁也逃不脱干系。”
“有些事你是知道的,杰克?”特瑞西说,“我眼下才不管你怎么想呢。”
特瑞西回到壁炉前。杰克听到炉子里又添了几块木柴。他把头伏在胳膊上,闭上了眼睛。病痛与恐惧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他感到自己像是一个死刑犯,毫无指望地企盼着获得缓刑。
一小时后,房门猛地打开了,杰克震了一下,刚才又睡着了。他还注意到自己又出现了新的症状:当他往两边看的时候,眼睛很疼。
“挖坑比我想象的容易,”里查德一边汇报,一边脱掉外衣。“一点都没有结冻。那一带过去肯定是一片沼泽,连石头都没有一块。”
“要挖得够深才好,”特瑞西说着,把一本书扔到旁边。“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比方说春雨一来,他又露出来了什么的。”
“够深了,”里查德说着,走进浴室洗手去了。到他出来的时候,特瑞西正在穿上外衣。“你上哪儿去?”
“出去,”特瑞西朝门口走去,“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