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是她抢的东西……”徐叶庭的声音很低,筱沁根本没有听到,她抹了把眼角的那颗泪珠,今天到底有多少人伤心已经算不清了,筱沁不轻不重的推开他,低着头侧身而过,徐叶庭拉住了她,“我们还可以是朋友的。”
“不必了,你没有喜欢过我自然可以把我当做朋友,但是我做不到。”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你……筱沁苦涩的把这句话憋在心里,淡淡的微笑,“我不想见到你们,一辈子都不想见……”
“筱沁!”依歆追出来大喊一句,筱沁没有停顿推开徐叶庭的手离开了。
她走的那瞬间,徐叶庭分明听到她轻轻的哭声,让他心底的柔软被重重的击中,可是他没有追出去。
依歆第一次看到筱沁这么落寞的样子,她明明可以说清楚的话却如鲠在喉,她知道必须丢掉一些东西才能得到一些东西……现在怕是她解释,筱沁也是听不进去的,她不知道这件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可是看着她的背影,依歆在自问,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为了一个未知的生命伤害了那么多人,背着自己的良心说着违心的话,可是依歆觉得值。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可以不顾一切。
看着她的背影,依歆心里突然有种感觉,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种回不到是无力而且苍白的。她害怕筱沁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也在也不会见她。
这种害怕不是无中生有的,因为真的,依歆永远也想不到下一次相见会是在那样的场景因为那样的原因而见面……要是知道,这一天依歆或许会做出别的选择也不一定。
很多人一遇就是一眼万年,很多人一散就是永不相见。
欧凌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一动不动的任由皎洁的月光洒进来为他精致的脸颊镀上一层银边,突然的几声鸟叫惊醒了他,他偏过视线看到不远处在桌子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那一份文件,心底一沉,欧凌伸手把文件移了过来,放在眼前久久的盯着那几个字——离婚协议书。就像是要把那纸张看穿似的紧紧盯着,他几乎是屏息的打开了文件,熟悉的“甲方”“乙方”和一些事项,他眼底的黝黑像是散不开的墨水一层层的更加深入,纸张翻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嘭”的一声,欧凌按住了其中的一张纸。
这张纸藏在所有的文件中间大小格式都是一样的,不谨慎些根本看不见,只是他注意到这张纸的下方也留出了空白签字的地方,出现在这里好像是情理中却又显得格外不协调。
骨骼分明却有力的手指按着文件上的文字一个个的扫过,他手指动得快,几十秒就从上到下看了个清楚,嘴角扬起莫名的笑意,欧凌拿出笔,在那张纸的下面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她要的,他给她!
至于这些离婚文件……欧凌深叹一口气,桌子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大响,他收起眉宇间的戾气,熟练地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里的人说了很多,欧凌的眉头也越皱越重,半晌他一下子靠到了椅子上,淡淡的说,“我知道了。”电话被挂断,传来的“嘟嘟”声格外的扰人,欧凌顾不得电话被扔到了那里,他面色阴沉的抓起放在一边的钢笔,身体有些僵硬的坐直了,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停了半晌,他攥紧了笔杆,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签惯了字的欧凌几乎是颤抖着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纸协议的意义,要不是当初那一纸协议,他也不会就这样容易的把她抓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现在,又要用一纸协议放手,那种奇怪的感觉让欧凌难以呼吸。
但是他没有选择了,放手是唯一的方法,也是她想要的方法,这样也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两全其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金丝雀终还是找到了更好的归宿,不愿呆在黄金鸟笼里,他拦不住,也不能拦。
那夹在离婚协议书里的股权转让他毫不犹豫的就签字了,她想要通过这样的幼稚方式夺回自己父亲的公司,他让她如愿以偿。
可是,这份离婚协议要不是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签的,她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他选择的时候了,放开了让她投进另外一个人的怀抱,对她对他都是最好的结局。
几乎在他刚刚把那些文件收好放进柜子里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好几声,该来的总会要来。
欧凌整理了下衣衫,确认柜子锁好了,才出声,“请进。”
门口缓缓的走进来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一套英伦式的西装剪裁得体,让他上了年纪的五官多了几分年轻英气,他一脚踏进办公室,欧凌就礼貌的起身想他迎去,男人看了欧凌一眼也不说话,缓缓的走到了欧凌的老板椅那里理所当然的坐下,欧凌静静跟着他直到他坐下才停下脚步,只听到那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满是愤怒,“欧凌,我给你的宝贝你就这样的糟蹋!”
“何伯伯。”欧凌微微低下头,在这个男人这里他是唯一会服软的,因为这个叫做何泽的男人不仅是何萧娜的父亲,更是欧凌的老师和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