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嗤之以鼻,“你既然知道我是雪山派的人,又看出他中的是冰爪,当然也该知道我没有解药。”言飞果然好眼力,先前她在落崖隘口与人恶斗,不使本家功夫而用自己不擅长的剑法,便是怕被看穿。
她说话问,安剑和皇上也进了房间,两人见此景况虽然讶异,但也猜到梗概,便不作声地站在一旁。言平珏强抑怒气,走到她旁边,“你身上没解药那么哪里有?雪山堡?还是雪山独老?”
柳絮自受了泠之风两掌后,气血翻涌直达四肢百骸,身体几乎要爆裂开,后又让邢笛点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那气血在体内横冲直撞却又处处受阻,强大冲力让她几欲昏厥,雪白光洁的额头上已沁出豆大汗珠。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没有解药不是指解药不在我身上,而是说他中的毒根本无药可解。”她虽咬牙硬撑,但说到后来已经气若游丝,软弱无力。
听她这么说,言平珏再也捺不住怒气,他抓住她的双肩狠狠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之风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我体内累积十四年的砒霜,也就是冰峭爪所使之毒。”她说完后,呕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跟着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
“之风,此刻你身体可有任何异状?”
自泠之风中毒后,大伙莫不焦急万分,除了运功减缓他血气运行外,也请了大夫诊治,但说也奇怪,连续几名大夫皆说看不出他有中毒之相,而其手臂上的伤口虽深,只要用上好金创药按时敷换,数日后便可痊愈。其实就连他们瞧来,也觉得他没什么大碍,相较之下,那柳絮反显伤重得多。
安剑见他摇头,吁了口大气道:“我看你是没事了,那我去瞧瞧柳姑娘。”
泠之风目送他出房门,不觉也吁了口气,他知道安剑关心他,但他每踱一回步便询问他一次,说实话还真有些烦人。
此刻房里只剩泠之风、皇上和言平珏,邢笛一开始便在隔壁房内看守柳絮。
看到泠之风没事,皇上虽然高兴却也有一丝不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不过依此情形看来,事实情况跟柳姑娘所言颇有出入,她既是来行刺我,理当不会手下留情……我怕这毒厉害之处便是一时三刻不会发作,又或者有什么后遗症……平珏、之风,你们说呢?”
这问题同样困扰着言平珏,他又看了泠之风一眼后,这才推敲道:“我也是这么想,除此之外,另一个可能便是她中掌在先,受伤后内力不济,也就无法将毒逼入之风体内,更甚者,根本是雪山派名过其实,并无此招以人体为毒器的功夫,不过是恫吓敌人的伎俩罢了。”
他也不敢肯定之风究竟有无中毒,柳絮所言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若她所说自己体内有累积十四年之久的砒霜之毒一事属实的话,那么她这十四年来的生活究竟是怎么过的?想到她所可能承受的痛苦,他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起来。
“嗯,看来这个谜只有柳姑娘能解。此事须得问清楚,定要确定之风无事才行——”皇上话还没说完,便叫从门外伸进一颗头颅的安剑打断——
“平珏,柳姑娘好像快醒了,你过来看看吧!”
方才他见之风没事心中再度兴起撮合平珏和柳絮两人的念头。唉,真没想到柳絮竟是敌人派来的刺客,不过反正现下之风既没死也没中毒,只要她肯弃暗投明、改邪归正,谁说他们两人不能在一起?搞不好她进雪山派根本就是被雪山独老所逼,有苦衷也说不定。
当然喽,如果皇上或之风真的出事,又或她仍执迷不悟的话,他对她再有好感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言平珏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去看她。他此刻心情非常复杂,明摆着柳絮是行刺皇上、杀害兄弟的敌人,他应该对之严加拷问、毫不留情,可他知道自己无法用对待敌人的方式对她。
还好他犹豫间,皇上便已起身对他和泠之风道:“之风既然无恙,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也好问个清楚。”
待三人走进隔壁房间,柳絮也正好醒来。她一睁开眼睛,看见五人或坐或站全盯着她看,不发一语地又阖上眼皮。
皇上哑然失笑,这位姑娘还真是倔强得可以!
他好言相劝,“柳姑娘,你把事情说清楚,若你身上真没有解药,就告诉我们之风身上的毒如何解,还有,你是受何人指使?只要你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之风也没生命危险了,我们便不会为难你。”其实她晕倒后平珏已搜过她的身,的确没发现解药。柳絮躺在床上,依旧不张眼也不开口。
“柳姑娘?”皇上又唤了声。
这回她霍地坐起,冷冷地道:“我既已落在你们手里,身上有无解药你们岂会不知?我早就说过,中了冰爪的毒是没有解药的,江湖上人只道雪山派武功恶毒,却不知道究竟恶在哪里、毒在哪里。我今日就告诉你们,省得有人死不瞑目。
她说这话时抬眼看了一下,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却不是被她指力抓伤的泠之风,而是言平珏。
收回目光后她继续道:“雪山独老除了教徒弟功夫外,还从小喂食砒霜,一点一滴由少而多,日积月累的,我们体内的毒也就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