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甚至差点牺牲自己,只为保住这双儿女!没想到竟然万般辛苦,却差点被一个小小的余辛夷,毁掉一双儿女!温氏揉了揉太阳穴道:“我问你,这几天在猎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俊儿为什么会心性大变?”
余惜月被温氏一呵斥,顿时明白过来,混乱的脑子逐渐抽出一条丝来,隐隐发觉了不对劲:“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懂他怎么了,突然就带着弓去射杀余辛夷……”似乎想到什么,余惜月突然冷抽一口气:“难道是,那味香——母亲!”
温氏脸色一凛,也同时想到了那味香料,当初为了刺激淑贵妃,她们特意寻了制香大师配出那位香料,用以刺激淑贵妃对付余辛夷。然而现在余子俊的症状,明显就是——
温氏豁然站起:中计了,中了余辛夷的计!那味迷惑人心智的香料,本是她们用来算计别人的,没想到竟然会被算计到自己儿子头上!
她捏紧的掌心,一手按在佛案上,几乎要把佛案掀翻!大意了!连她都大意了!她千算万算,只觉得余辛夷再心机深沉又如何,只不过是个丧母又无依无靠的十六岁少女,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余辛夷那个贱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是谁在帮她!
看着温氏狰狞的表情,余惜月也禁不住胆寒了一下,道:“母亲,你怎么了……”
温氏冷冷问道:“我问你,余辛夷跟哪位皇子走得近?”
余惜月不知道母亲为何会说这个,愣愣道:“那个贱人跟八皇子似乎不一般,上次在皇宫内,八皇子似乎就对余辛夷多有偏袒!”余惜月眯起眼,回想起那次看到四皇子望着余辛夷,目光深沉的场景,就恨得牙痒痒!贱人!贱人!勾搭上八皇子,还要勾搭四皇子,这种贱人活该去死!
温氏猛地回头,冷笑一声道:“这样我就有办法了。惜月,你们这个月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在佛堂里反思,剩下的,你们谁都不准插手!我来做!千万记住,听到没有!”
余惜月跟余子俊讷讷的点头。
从佛堂出来,温氏一路走回主院,将陪嫁的孙妈妈召来道:“孙妈妈,你去拿我的帖子去国公府。”
孙妈妈道:“是,夫人,可有话要传?”
温氏将孙妈妈召到耳边,轻声道:“你去找我母亲,就跟她说……知道了没?”现下老夫人防她防得相当之严,但是有些东西不经过余府,却并不表示,不能经过其他人的手。她要除掉余辛夷,谁也拦不住!
孙妈妈立刻点头哈腰笑了笑:“夫人,老奴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人散开,温氏斜倚在榻上,端起一盏芙蓉百香茶,一口一口的轻抿着,茶水里倒映着她自己的影子,嘴角的笑意,邪恶得如同蛇蝎:“余辛夷,枉你再能干又如何?你怎么也摆脱不了自己的命!”
那茶盏用力砸在案上,平静的水面振起一串波纹!
——
皇宫内,沈太妃正拿着剪子,修剪一盆藩国新进贡上来的芹叶铁线花,眼神里懒懒的,间或咳嗽几声。
身边的女官担忧道:“太妃娘娘,请您允许奴婢招太医来吧。”
沈太妃咳嗽几声,放下帕子,只见那雪白的帕子上,竟落了几滴红色的鲜血,沈太妃毫不在意的扔了帕子,继续修剪着花,道:“找什么太医,本宫不需要。”
女官已经急得跪下了:“可您……”
沈太妃的双眸里,看不到一丝情绪,仿佛一具活死人一般,世上最挡不住的两件事,一是挡不住人生老病死,二则是挡不住人一心求死。而沈太妃,似乎就是第二种。
女官齐齐跪了一排,恳求着沈太妃允许太医医治,沈太妃却冷冷的,像是看不到这些人一般,直到一名贴身女官拿着封帖子进来,道:“太妃娘娘,定国公府送来的。”
沈太妃皱了皱眉,厌弃道:“什么东西?”
女官道:“说是,与八殿下有关。”
沈太妃原本死灰一般的眸子,突然亮起来,皱紧了眉接过帖子,略略扫过一眼后,突然撑大了一双凤眸!
余辛夷,克母?!
她知道,景夙言对这个余家大小姐似乎有些不同,宫里那些传言,无论是刻意为之,还是无意,景夙言在提及余辛夷的时候,目光都是亮的。原本,她打算给她们赐婚,毕竟这余大小姐家世不差,且聪慧可人,甚得她心。但是克母!光这一条,便将她所有的好全抹去!她不允,绝不允她最疼爱的孙子,会与一个克母之女作伴一生!
沈太妃手中的剪子滑落,立刻收起灰色的宫袖,跨入宫内:“来人!替本宫请陛下来一趟!”
女官跟随沈太妃多年,犹豫劝道:“此事非同小可,要不要与皇后娘娘或者……八殿下商量一下,再做决断?”
沈太妃猛地回头,眸中尽是怒火:“他是本宫最疼爱的孙儿!本宫绝不允许一个克母之女,祸害了他!”
“娘娘,奴婢这就去请陛下……”女官立刻弯下腰,步步后退,离开宫殿,知道这世上若沈太妃还有什么最在乎的,那莫过于这位八皇子殿下,她也不拦,因为拦也没有丝毫用处!
——
当这张圣旨下来的时候,余辛夷也惊诧的皱起眉头。
把她赐婚给景浩天,做……侧妃?!
之前,她便担忧淑贵妃会拿她的婚事算计,只是没想到,防住了淑贵妃,却没防得住沈太妃!前世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