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流渊不知道,凤音却知道。在流渊出手救下柳丝若的那一刻,凤音忽而就明白了,方才柳丝若之所以收手,便是她早已瞧见了流渊。想到这里,凤音朝那柳丝若瞪去一眼,气极反笑。
想着那巫人女子竟如此深的城府,她凤音活了这么万儿千年,竟然敢下袢到她祖奶□上了?
凤音挑了挑眉,拿涂了丹蔻的手指,拢了拢鬓角的那支凤羽簪子。
她望向流渊道:“流渊,你知道天华无端吧?”
流渊心中已有猜想,却只是望向她并未答话。
凤音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当年天刑台发生的事情,如今阿璟不记得,我凤音却没能忘呢?”
看了一眼身侧的司命,凤音将一双美目甩向流渊身旁的柳丝若,对流渊笑道:“这面镜子现下就摆在天刑台,我方才传信给你,便是让你去看看罢了。旁的不管,我只要还我浅色涧神女花璟一个清白!”
柳丝若听闻流渊轻叹出声,问凤音的那一句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流渊道:“凤音,你想做什么?”
凤音冷哼了一声,喝问道:“我要做什么,你既已心中清明,又何必再问?”
流渊不答,神色复杂。
凤音又道:“你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是不信阿璟,还是害怕你一直信错了这个巫人?”
柳丝若的手一直紧紧握着,她不敢去看凤音,值得回头一脸楚楚可怜地看向身旁的流渊。
沉默之后,流渊缓缓说了两个字。
他说:“不必。”
柳丝若松了一口气,握着的拳头也放了下来,而这一切则被司命如数看在眼底。
“哈!”凤音觉得这一切嘲讽至极,她摇了摇头,望向流渊,咬了咬唇,方才说道:“真是不值当。”
“阿璟她,真是不值当。”
说罢,便愤愤看了他一眼,转手拽过司命,化为一道滔天焰火,转瞬便匿了身形。
“流渊……”柳丝若回过神来,继而楚楚可怜地望向流渊。
流渊却没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说了句:“以后莫再招惹她。”便径自离去。
柳丝若在原地怔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流渊,才收敛了眼中几欲垂下的泪滴,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凶光。她复一回手,云袖重重甩下,便又毁掉了几株菩提树。
她知道,流渊虽然拒绝了凤音,可是他已经开始不信她了。
凤音一面架着小祥云,一面在手中祭出三昧真火然后捏碎,表明着她此刻的愤怒。
“真是,气炸了!”凤音举了举手臂,差点没把手中燃起的焰火扔到下界去。
“息怒!”司命见状一把将她抓住,一面给她顺气,一面掏出命格本子给她老人家下火:“别气,别气!”
“他怎么这样!”
“是,是,是!的确是太可恶了!”司命狰狞着表情,也跟着附和道。
“他眼瞎吗?!”凤音已然气愤到无语,她嘲笑着望向司命:“或者是缺心眼?!”
司命拉把着凤音收回手臂,点头道:“天下之大,都大不过他缺的这块心眼!”
“没错!”
“那接下来怎么办?”司命问道:“我是说天华无端?”
她道:“毕竟是紫薇帝宝贝着千年万年的上古神器,总不能让它一直摆在天邢台吧?”她查看着凤音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们先还回去?”
“不行!”凤音厉声喝道,吓得司命捧着胸口抖了两抖。凤音想了想,转身对司命道:“你先回去将它收起来,反正我只说借来用一会儿,又没说什么时候还?”
“这……”司命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黑线,觉得这些年来,凤音法术上头没什么明显长进,这脸皮的厚度倒是养肥了不少。
“快去!”凤音推搡了她一下,道:“要是被其他神仙见到,玩坏了可就不好了。”
司命心中嘀咕着,那面镜子可是上古神器,哪有那么容易被玩坏。转头便看见凤音将身下这面祥云留给她,自个儿已经化作真身,腾在空中。
“姐姐,你又要去哪儿啊?”
凤音哼了一声道:“琅邪山。”
凤音气呼呼地去了琅邪山,原本是想去找昔芜,将流渊的种种罪行控诉一番,杀气腾腾地走了几步,瞧见七夜正颇为风骚拎着一把小剪刀,携这初一十五在花丛中分花拂柳。一身雪亮的布料上却是绣满了百花齐放的修养。
凤音心下鄙夷地说了句骚包,正巧七夜眼风一扫瞅向这边,见着凤音,那可是更为风骚的笑了笑,端庄地站好身子,挑了挑精心修饰过的眉毛道了句:“哟,这不火鸡吗?”
火你个头!凤音心中这样想着,却纵使借她两个凤凰胆,她也不敢真的说出口。
她朝七夜走过去,像模像样地说了句圣君好。便见七夜拈花一笑,一反手,又将手中那朵将离花扔进身后初一提着的小花篮里。
七夜点了点头,望向初一吩咐道:“这将离一定要与牡丹分开来放。”
初一绷着脸点了点头。凤音不解,逐问道:“圣君cǎi_huā是要做甜糕吗?”
“哎?”七夜挑眉,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