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吵!乱哄哄的闹什么!像什么样子!”在外人面前闹了笑话,尤其是在白玉堂的面前,这让庞太师觉得太没面子了,再加上因为儿子的事情他也心烦,禁不住怒喝道。庞夫人和庞小姐,还有一干丫鬟都被庞太师吓了一跳,屋中顿时安静了。
“怎么?”白玉堂的声音响起来,清凉而冰冷,仿佛不带任何的感□□彩。曲华裳收回自己的目光,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敢问太师,令公子出事之前去过什么地方?”
白玉堂一说话庞夫人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她低呼一声,赶紧离了庞太师的身边,拉着闺女的手转向了屏风后面坐着听。
庞太师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庞德,庞德对着曲华裳恭敬道:“少爷五天前出事那天,白天去了城里的幽篁馆听琴,然后晚上和朋友们去了城东月老庙,当时那里有庙会,挺热闹的,回来之后少爷忽然说身体不舒服,然后早早躺下睡了,第二天就没起来。”
庞德说着说着,曲华裳就听到了屏风后面细细的呜咽声,还有庞小姐低声的劝慰。想来是庞夫人听得心里面难受,又哭了起来。
“幽篁馆吗……”曲华裳嫣然一笑,目光重新落在了窗户边的书桌上面,只见她施施然起身走过去,从袖中拿出一盒泛着幽香的霜膏,用指甲挑了一点在手掌中抹开之后,双手放在了书桌上的一把琴上,从左到右顺着琴弦抹了一把过去。
屋中人均是不解曲华裳想要做什么,只见她抹完琴弦之后,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依旧白皙光洁。
不是千面兰啊……想想也是,千面兰的毒性不至于让庞昱变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这样子,有进气儿没出气儿,看起来就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曲华裳皱起眉头。
“大夫,我儿的病究竟能不能……”看曲华裳半天不言语,庞太师忍不住再次问道。
“病?”曲华裳微微一笑,摇头,“令公子哪里有病?他这是中毒了。”
“毒?!”庞太师的脸色变了,之前也曾经怀疑过,没有一种病是可以让人变成这个样子的,瘟疫也不像啊。但是前来看病的大夫却没人识得这是何种毒药,也没人敢说,只得胡乱开了方子给庞昱吊命。现在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却敢说出庞昱是中毒了,看起来有门。
“我给令公子扎几针,再开副药让他吃,能不能好就看造化了。”曲华裳一边说着,捻起了一把细细的银针,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抬手一甩,隔着老远把银针甩在了庞昱的身上。银针的尾端挂着细细的金线,而金线则被曲华裳收入掌中。她一只手握着那把金线,另一只手在不停的在金线上抻抻按按,时不时的点一下。
“去扶你们家少爷坐起来。”曲华裳冲着门边儿一群看热闹的丫鬟们说道。其他小丫鬟都在发愣,有一个小丫鬟倒是特别镇定,她直接走到庞昱的床边,两只手穿过庞昱的腋下,十分小心的不碰到庞昱胸前的那些银针,慢慢的把庞昱揽了起来,扶着他正对着曲华裳坐好。
曲华裳轻轻一笑。
“嗯?”白玉堂挑了挑眉毛,似乎是想站起来,却被曲华裳按住了手。曲华裳象征性的拦了一下白玉堂也就把手收回来了,倒是白五爷瞅着曲华裳的目光有点奇怪。
“扶好你们家少爷。”曲华裳站了起来,拈着金线慢悠悠走到庞昱的身前,她弯下腰,伸手在银针上一根一根点过去,全部点了一边之后,曲华裳一抖手腕,把银针拔了出来,甩进了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一碗水里面。
清水瞬间变成了浓郁的墨色。
“这——”庞太师忍不住惊呼。
“别动,把水倒了,再换一碗。”曲华裳把银针拎出来放在自己的帕子里面,又拿了一把新的银针对着庞昱甩了过去,和刚才一般如法炮制,三次过后,碗里的墨色明显淡了下来。
曲华裳略微有些气喘,她结果小丫鬟递上来的帕子,抹去了自己额间的汗珠,松了一口气,然后她让小丫鬟把刚才熬出来的汤药给庞昱硬灌了下去,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在屋中人都不耐烦的时候,曲华裳忽然骈指如风急出,凌空在庞昱胸口的几个穴位上遥遥点了几下。
庞昱原本僵硬的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忽然缓过劲儿来了一般,扒在床边开始使劲的吐,几声干呕过后,一团乌黑的东西被庞昱吐了出来,夹杂着腐烂的汤药,落在地上不停的蠕动着。
“啊——”屋里面的小丫鬟们吓得尖叫,不停的往外逃,抱住庞昱的那个丫鬟却只是转头瞥了一眼地下,又把目光收回来专心扶住不停呕吐的庞昱。
曲华裳身边的白玉堂猛地跳了起来,步伐变换眨眼之间就退到了门口,满脸嫌恶的样子。曲华裳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分明的笑意,对着白五爷指了指地上那团还在蠕动的东西:“白大侠?”
白玉堂黑着脸抬手,一块乌黑圆润的墨玉飞蝗石打了出去,直接把地上那团蠕动的东西打了个稀巴烂。
瞅着自己儿子吐出个这么恶心的东西,庞太师的脸色也不好看。而屏风后面的庞夫人就更加的焦急了,直听她一叠声儿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几个稍显机灵的小丫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