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一入口,一股苦涩的味道扩散开来,沿着喉咙落入胃中。这枚止痛药,是季单煌之前用来练手时,炼制着玩的,药效实在有限。这一枚入了口,也仅仅是稍微起了些没作用,季单煌身上那些伤口之中爆发出来的疼痛,仍旧是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与之前相比,这样的疼痛对季单煌来说,已经好了太多太多,简直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脱胎换骨重生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摸索着将手指探进乾坤的禁制,从里面摸出一个翠绿色的只有一节小指指骨那么大的小玉瓶来。
看着那小玉瓶,季单煌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没有动作。这小玉瓶虽是挂坠模样,但却是个神奇的容器,里面装着最开始时任碧空用来给他泡身体时所用的那种碧玫瑰酒液。
在最初得到这瓶酒液的时候,任碧空曾经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对不能动用这里面的东西。即便是到了生死关头,手头无药不得不用时,也只能小小地喝一口,绝不能浪费半滴。
这东西,无比贵重,用一滴便没一滴。一直以来,季单煌都没有舍得动用过,而现在……
九层轮回九术全开的九叔尚在身后追赶,若不尽快逃离的话,他必定难逃此劫了。
此时此刻,他浑身都是血窟窿,那冰晶一样的东西牢牢吸附在他的血肉之中,稍一运气便疼痛难忍,如同剜割灵魂一般。而他的乾坤袋之中,虽还有些伤药,但效用都不太大,尤其是还没有任何一样药物能够帮他将伤口之中的冰寒毒瘤给拔出来。不知道,这样的状况,算不算得上是生死关头,算不算得上是不得不用这东西来救命。
算了,管他呢!就小小的一口而已。他绝不多喝。只求能够将冰寒毒瘤逼出体外,不奢望脱胎换骨,一下子就能跟没事人一样。
这样想着,季单煌手臂颤抖着。将那小玉瓶放进嘴里。舌尖转动,似游龙戏珠般将这小玉瓶含了一会儿,随即轻轻一吸。
一股清冽的香气在口腔之中氤氲开来,于舌低荡开一片琼浆玉液。在吸出这小小一口玫瑰酿之后,季单煌急忙将那小玉瓶收起。唯恐一个不小心喝多了一滴半滴,那就太浪费了。
舌尖轻轻转动,清冷的玫瑰花香如一条线般,自喉咙滑落到胃里,而那股冷香则是分成了无数个支流,迅速蔓延全身,四肢百骸无一不畅。
季单煌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伤口之中的冰寒毒瘤开始挣扎着被那股清冷之气迫出体外,噼里啪啦地掉了满地。低头一看,全都是一粒粒的血红色。却是血女的血肉凝结而成的毒丸。
那清冷香气在对付入侵者时,极其的凶猛霸道,毫不留情地将其清理出去。而整个过程之中,季单煌除了感觉微微有些痒之外,再没觉得疼过。
这东西,果然好宝贝!这效果,简直绝了!
看着体内冰寒毒瘤被逼出体外,季单煌心情大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过,他所饮用的玫瑰酿毕竟还是太少了些。并不能将他体内的寒毒全部拔除,剩余的一部分毒性,便只能用别的方法祛除掉了。
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可算是活过来了!
也亏了这些寒冰毒瘤堵在身体里。使得季单煌虽然伤重,瞅着凄凄惨惨的,但并没有失血过多而死。不过,他终究还是太过虚弱,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接下来的药物全身都是老一帮着找出来。塞进季单煌嘴里的。
一大堆药品进了肚,季单煌只觉肚子里一阵火热,逐渐扩散开来,冰冷的四肢恢复了热度,不再是冰冰凉的一片。
稍微休息了片刻,季单煌回想之前青光入体之后的事情,只觉得记忆模模糊糊的,倒是什么都没记住,就连那诡异的精神历程,都没什么印象了。一时间,只觉得这件事情特别的奇怪,也不知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老一,季单煌这才想起身别似乎缺了些什么,问道:“老一,老二老三老四呢?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他们呢?”扭动着脑袋四处看看,却是一个影子都没见到。
老一摇头道:“不知道。我听到你这边的动静就赶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们。我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帮上你什么忙。”连连摇头,暗暗自责。
季单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苍白虚弱的微笑:“不晚不晚,我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人弄死在这儿,你好歹也能赶上帮我收尸了。起码你还能把我带回去交给我师父,不至于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荒郊野岭任野兽乱啃,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到自己刚才差一丁点儿就被血女给炸死在这里,季单煌便感到心有余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那爆炸威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老一闻言,脸色一沉,怒斥道:“说什么傻话,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你师父交代!”
这孩子,真是胡说八道!
季单煌嘿嘿一笑:“我也不是在胡说八道,就刚才那场景,只要差上那么一丁点儿了,我就真的成了一具尸体了。你好歹他也是个僵尸,别那么忌讳死亡嘛。你看,你及时过来,赶在敌人之前把我的鬼魂和尸体都收了,带回去给我师父,我师父还能把我给弄活的。我呀,现在不怕死,就怕落在敌人手里,那可就说不准是个什么状况了。”
很多时候,死并不可怕。想要解脱而不得,要比死亡更加可怕。
老一板着脸斥道:“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