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遥遥脸色微微一凝,刚刚脑海里的想法只是猜测,还是不能妄自下论断。
“杨遥遥,你知道的,处在太子位置上,是多么的危险,他只有进,没有退,一退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他只能坐上那个位置,而当今皇上,以为自己正直年轻,不愿放权”
宁月心说着,脸色僵了僵,继续开口道“你知道这宫内,我并不想进,可为了涟,我不得不做这个皇后,可我不后悔,只是以后再不能看着他了”
“娘娘为太子殿下做了这么多,太子殿下是不是从不知道?”
“他是不知道的,所以如今我们算是陌路,只是我若逝去,祖父定会伤心的”宁月心眼中含着一丝的伤感,但是她别无选择。
杨遥遥看着宁月心疲惫的样子,有心想劝她先休息,可宁月心即使疲惫,依然不断的说着。
“杨遥遥,你不知道,当年所有人都说本宫才华横溢,是帝都第一才女,那时候本宫心高气傲,也未将任何人都看在眼里,还曾经在茶馆卦一副对联,没有人能够对的上来,只有一天,一个银衣男子如一阵清风走来,带着暖如月光般的光芒,他那样的干净柔和,没有一丝傲气,他不是冲着我那对联去的,他仿佛只是因为经过,喝杯茶水,不经意间看到我那副对联,他喃喃的说出了下句,当时我就觉得所有的风华都被他夺了去,连呼吸声对他来说都是惊扰”宁月心嘴角含笑的说着,仿佛陷入了曾经最美好的回忆里。
“后来呢?”杨遥遥心中泛动着一股说不清的惆怅,虽然是听别人的故事,可却带着世事变化无常之叹。
“后来风住尘香,却知他是太子,祖父从来都不希望我进宫,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进宫,可遇到了他,我想,有他的地方,哪里都好,我们后来很多时候便是书信往来的……”
……
当杨遥遥从皇后宫殿里出来的时候,心还是有些沉重,她望着已经渐晚的天色,握着手中的耳环,脸色凝重,她还是答应了皇后所托,若是可以,她会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太子。
即使不了解,但在宁月心的话语中,她能想象出,太子罗染涟若为皇上,定会是一位明君,只是可惜了这世上一位如此痴情的女子。
杨遥遥回头看了看那偌大的宫殿,只觉得透着无尽的冰冷,这皇宫锁住的是多少女子的青春,已经不是她能置喙的了。
杨遥遥迈着步伐缓缓走着,路过一个亭子,她缓缓坐在了上面,望着天空的月色,喃喃的低语“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话最能诠释宁月心的心境吧。
做了一会,杨遥遥叹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她从未多愁善感过,此刻却真的愁绪满肠。
在这样空寂的夜色下,惆怅的情怀中,她越发想念张希,也越发知道人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她是知足的,因为张希如今还好的陪在她身边,两人至少没有那么多的阻碍,已是感情稳固的夫妻,她感谢上苍,在这个世界上她遇到了张希,宠她爱她的张希。
她会尽自己更大的努力守护那个温暖的家。
杨遥遥将心情调整好,不再迟疑,起身便要离开,却不经意间侧身看到一袭飘过的衣摆,那如风如影的衣摆上绣着绿竹,杨遥遥眸光一转,那个人,难道是太子?
绿竹清幽,说的便是当今青罗国的太子殿下,而宁月心满园都是竹子,不见国色花香,想必也是为了这太子罗染涟吧。
这样的夜色中,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杨遥遥站在亭子中环顾四周,竟然能看到这宫内的很多景象,她突然很想追上去,问一句,他心中是否也有那个痴情的宁月心。
只是想归想,她从来都是理智大于情感之人,即使宁月心的话触动了她心中那根柔软的弦,她依然可以如此淡漠而冷静。
眼看天色也晚了,杨遥遥不再耽搁,便急着往宫外走去,她越发想念张希了,恨不得现在插上翅膀飞出去,飞到他温暖的怀抱里。
想到自己的夫君,杨遥遥凝重的神情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柔,连带着脚步也轻快了一些,只是在路上却碰到了一个人—玉沐尘。
当他撩起马车的帘子时,杨遥遥微微一愣,这么晚了,他怎么也没离开,玉沐尘可是有自己府邸的,大臣除了重要的事情,是很少在宫内驻足的。
难道是皇上有要事跟他商量,杨遥遥知道,玉沐尘如今的官职直属皇上,一品大员也管不了他,进出皇宫也跟自己的家似的。
只是玉沐尘存的什么心思,站在哪一边,现在还看不出来,青罗帝膝下有好几个儿子,也有各自的阵营,这未来谁登大典还不确定。
而她如今算是站在了太子阵营里,总要站对位置的,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么只许成功,也只能成功。
“杨遥遥,我送你一程”玉沐尘看着在月色下的女子,一袭女官衣衫,将她衬托的娇媚又凌厉,原来女子也有如此复杂的美,美在气质,而不是容貌。
杨遥遥想着要是走着回去的话,还要很长时间,今天她没坐自己的马车。
暗忖,玉沐尘不会蠢的在这个时候对自己有所不利,有马车不坐,是傻子。
想着,杨遥遥点了点头,然后一跃上了马车。
“咕噜咕噜……”马车行走的声音响在汉白玉石街上,玉沐尘自始至终都未说什么,杨遥遥一上马车就闭目养神,只是脑海里却在不断回荡着宁月心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