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大牢里关着的姜家众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姜罗氏被打了三十竹条,双手肿的跟萝卜似得,缠上纱布后连筷子都拿不起来,心里已将夏君妍恨个半死。隐约听到动静后,立刻爬起来朝外面望去,嘴里还应景的喊着冤枉。待看清楚来人之后,顿时拉下了脸:“你这不孝女还有脸来!你老子娘都快被人打死了,你眼睁睁的看着,哼,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终归是一家人,何必动气呢。”夏君妍吃饱喝足的走来,看管的狱卒们很有眼力劲的走远了,将地方让给这几个女人去掰扯。
姜罗氏看见夏君研就气的牙痒痒,可那三十竹条也是将她打怕了,一时间竟不敢说什么,只能干瞪眼。
姜小莲心中叹气,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的亲娘都还只是认为她不孝,而从未意识到自己的错。却也好奇夏君研将她找来是有何事。
“夏掌柜好手段,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要杀便杀吧!”姜罗氏又坐回去了。出乎姜罗氏意料的是,夏君妍竟然将牢门打开了,手里还拎着个篮子。
“这是白药,涂上去伤口也能好的快些。小莲,给你娘摸上。”
坐在墙角的姜罗氏愣了一下,正要大声喊是毒药时,姜小莲在自己手上涂了一下,伸过去让姜罗氏闻。
——的确是上好的白药。
“这里是衙门大牢,没有县令老爷的吩咐,谁都不能出事。”夏君妍笑道。
“哼!”
姜罗氏瞧着女儿乖顺的替她上着药,虽然依旧有些不平,但比起最开始还是稍稍顺了气。
“今天县令大人已经派人去青石镇了,明天杨财主就能到衙门。”夏君妍说道,“你们家和杨家的婚事明天就能掰扯清楚。”
姜罗氏纹丝不动。
姜家的确和杨家有来往,但是双方只是口头上谈了,并没有留下什么实质证据,她并不担心。
“杨财主家里有一妻二妾,不过我想大娘可能还不清楚,杨家的那两个妾其实都是通房,只在府里抬了身份,并没有上报官府。小莲嫁过去后,也是这样,无名无分,就算生了儿子也是放在大房里养。”
夏君妍刚说完,姜罗氏猛地睁开眼,眼睛如刀子一般扫了来。
“大娘以为我在堂上说的都是假话吗?庶人只能一夫一妻,那些白身财主家的妾其实都是没有名分的,只不过民不告官不究而已。杨财主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子而冒险,大娘不妨想想,如今闹到了这个地步,杨财主来后会当着县令大人的面说自己是纳妾吗?除非他不要自己的脑袋了,为了自保,他肯定会是说不过是给府里找个伺候人的丫头而已。大娘只知道杨财主家是门好亲,可却不知就算把闺女给了他,姜家也不能算的上是杨家的亲戚啊。”
姜罗氏气得浑身发抖。这门亲事是李胜荣说的,那杨家来的管事也是嘴上抹了蜜,只说姑娘怎么怎么好,压根就没提过这一茬!
“李胜荣那个挨刀子的!!”
“娘!”姜小莲顿时扑了过去,“杨财主是什么样的人家,凭空有这样的好亲事其中肯定有诈。我知道娘和爹都是为了我好,希望我找个好人家,可这连妾都不是啊,只是个没名分的通房。通房丫头还不是任由着府里的娘子拿捏,到时候女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罗氏见女儿哭的厉害,也心软了几分。
不是女儿不孝顺忤逆她,而是李胜荣太奸诈了!
夏君妍道:“大娘还不知道吧,云安县的刘五已经被发配充军了。”
“他充军关我何事?”姜罗氏对夏君妍还是没有完全放下警惕。
“刘五和李胜荣可是好友,刘五干的那些事,大娘不会以为李胜荣没搀和吧。”夏君妍继续放招,“想来大娘也知道,杨财主家也是有能耐的,李胜荣这么急着巴结他……一个通房丫头,既不得罪杨家娘子,也讨好了杨财主。小莲进了杨府,过得是好是坏都凭杨家人一张嘴,大娘也不可能时刻盯着吧。而小莲的婚事最后也是由大娘做主,到时候查也是查到大娘头上,李胜荣可是撇的干干净净。”
“这丧尽天良的混帐!!”姜罗氏失态的大叫起来。
“今儿我在堂上说的那些朝廷律法都是真话,我也不怕大娘出去后去问其他人,就算问一百个人,那律法也是那样规定的。父母无故典卖子女为奴婢,是要被判流放的。”
“我们可没有要卖闺女,都是被李胜荣欺骗的!”姜罗氏实在不愿背这个黑锅,将李胜荣和杨家的来往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我和她爹是真的冤枉,县令大老爷要为民妇做主啊!!夏掌柜,你可千万要为我们求情啊!我们都是乡野中人,不识得几个字,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完全是被骗了!!”
夏君妍安抚道:“这案子县令大人还要再审的,大娘莫慌。说到底,小莲才是这案子的苦主啊。”
姜罗氏一愣,顿时望向了姜小莲。
对啊,亲闺女是苦主啊,没理由不偏向自己爹娘的!顿时搂着姜小莲说了一堆好话,什么都是娘迷了心窍,莲儿千万别怪娘,哪有娘的不疼闺女……
“这是在等谁?”
离开牢房后,夏君妍便坐在衙门后院门口,莫如深自然也陪着。
“杨财主。”夏君妍道,“得把李胜荣坑他的事告诉他,不然他也很冤枉啊。”
这种分开告知的手段在内卫审案中经常会用到,可夏君妍明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