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我留什么发型,看上去像男像女。管你们一帮闲人鸟事,都来管我?我又害着你们什么,没碍你们什么事儿,不爱看,看着别扭就别看,我又没请你们非看我不可!”心里如此嘀咕着。眼里蕴着怒火,脸上挂着霜,对着车窗外流逝风景撇着嘴。可心里却仍然脆弱,要死的感觉。如果这世界真的就这么顽固,可能真的没有我容身之地吧?
下午两点多,火车总算缓缓驶进了阜阳车站。
一个小时后。我来到了偏僻的家。
红墙灰瓦,枯藤老树。麻雀灰鸦,太阳下懒懒的晒太阳的老年村民,围在一起搓麻将赌牌的青年男女,将近年关,常年在外打工的他们现在也都回来了。
“大永回来了?”“吆,大学生回来了?”看到我的人。大声的笑着招呼,虽然在我看来他们目光讶异,还是强颜欢笑的应着。
“怎么这么瘦啊?”这是老妈见我面后的第一句话。
“怎么头发这么长了也不剪一下。跟个疯子一样,成什么样子?”这则是阔别一年有余的老爸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这几年他一直在南方跑生意挣钱,只有在大一暑假时我们见过面。
二位老人都已经头发花白,皱纹满面,长年累月辛劳的痕迹刻画在他们脸上身上,让人念起鲁迅故乡里的闰土,而又不能不责怪鲁迅的做作。
果然老爸的责难如我所料的临头,我也拿出了自己准备很久的说辞:“什么成什么样子?不就头发长了点儿吗?我这样怎么了?又没碍别人什么事儿。”
不说还罢,说了这话,老爸登时大怒,满脸紫胀:“你,你!……瞧你这样哪一点还有个大学生样儿?”
“我刚从大学里出来,是我熟悉大学生什么样,还是你熟悉?”事实上,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像老爸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立时还嘴恶讽。
“没错,你是在上大学没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是在大学里干些什么!肯定是天天玩、混,不正干,要不然怎么可能连四级都过不了?”老爸一针见血,不给留一点退路和颜面。
顿时我对回家可能会得到的一点点温情的幻想完全破灭,冷酷的心至此凉到了冰窖之底,心想“我干嘛要回来呀,我应该立即就返回去。”
“算了吧,都少说两句吧,吵什么。你爷俩一年多没见面,怎么一见面就又吵架。”抓住我的暂时沉默,这时老妈才得以插话劝解,并对我关切的问:“路上吃饭了吗?”
“没有。”我如是说,却有些哽咽。
“我给你做点吃的吧?”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乡里人中午饭2点吃,现在怎么这也算不上食饭时。
于是我对母亲说:“不了。我没胃口。
虽然从昨晚以来的确粒米未进,现在也确实感觉什么都不想吃。
“吃?吃什么?”老爸竟如此嚷道,我能够想像的到,他是如何控制自己才没有把剩下的更过分的话说出来:“他上个学弄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吃饭!”
这时,出乎我的意料,耳边响起了小弟劝解老爸的声音:“你也不要太生气。四级的事儿也不能全怪大哥。咱们这里中学时学校英语老师水平就差,我们即使再用工,也学不什么好道上,基础本来就差。再说,大学英语四级考试是一种按照比率评分的考试,只有你的成绩在所有考试的人里面在百分之六十以上,才能及格的。又不是按照卷面分数。大哥考了59分,说不定卷面分是六十多也不一定呢。这也不能怪他没好好学啊。……”
小弟刚上半年大学,对英语考试知识的了解却远胜于我,而他平时寡言少语,现在竟说出这么一番有理有据的长篇大论来,不由得令我有刮目相看之感。
老爸在小弟规劝之下,怒气消了*分,努力装作心平气和的问我:“上次四级考试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我冷冷答道。
“什么就那样?感觉能过吗?估多少分?”老爸强压下去的气焰又有火冒三丈之势。
“我第一次考试就觉得能过,当时还估分70呢,结果还不是59?估分有什么用?结果没出来,什么都是瞎扯!”我仍然没好气。
不是我想跟老爸吵吵,也不是我不愿顾及他的感受。只是当下这情形,事关生死存亡,我已无路可退,忍无可忍而已。
老妈去厨房张罗着弄些吃的给我,被我严词拒绝道:“你不用做饭,做了我也不吃。路上没睡觉。现在困得慌,我要去睡会儿觉了。”
说完就直接来到自己的房间,老妈已经提前将床和被褥铺好,我和衣躺下。
“总算回家了,没有在路上死去,真是万幸。至于老爸的态度。管他去吧。自幼年记事起,他就一直这么脾气火爆。习惯了。”如此想着,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被老妈叫醒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暗下来,虽是在厚厚的棉被下,还是感觉到冷飕飕的凉气,好冷。
老妈叫我。是因为她做好了晚饭,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我起来。怕饭凉了。
这时是晚上七点,记得之前在家吃晚饭都是*点,看来母亲因为担心我的饥饿而提前做了饭。
晚饭是刚蒸的白面馒头,那种甜丝丝的只有家里才能做出的味道,虽然菜只有一大盆萝卜白菜,我还是觉得胃口大开。实际上,即便没有什么菜,但就这馒头可口的滋味,此时的我便能很快吃掉两个。
虽然几乎一天没进食,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