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唯一的特se,恐怕就是黑冷。
粗重危险的体力活,流浪都自觉地包揽,从不抱怨,“也不是,你说,这个城市是突然有的,还是一直都有呢?如果是突然有的,总得有人建城,那会是谁?一直都有,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唉,这审美观真yin寒渗人,好歹也造个书中世界,次点也行,但至少也可以抄袭一下吧。可见,我们的祖先不仅没有美感,连偷东西都不会。”
流浪的抱怨,牵引出了叶不似更多的疑惑,无数的线纠缠在一起,却拽不出一根,越用力缠得越紧。
“或许,我们根本不属于这里。有时我在想,房顶大圆灯为什么会有光,为什么光只有白天亮,夜晚到点就自动熄灭了?”
“啊,那我们来自哪里?总不能都是无x繁殖,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恩,倒也是大圆灯总不能是自己开关,是谁控制了呢?为什么夜晚不能有灯光呢?”流浪也陷入沉思,他虽然不及也不是有信仰,对他而言信仰不能当粮食,可他并不是从未思考过。
“或许我们也来自书中的世界,只是生了某些事情,所以迫不得已来到这里寄居,而黑暗里生活着其他人或其他厉害无比的怪物,只是我们的肉眼看不到。夜晚不开灯,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让他们看见我们?”他胡思乱想,没有任何根据。
“又可能是我们侵略了他们的家园?经过一场恶战,终于达成协议,和平共处,将时间一分为二,我们白天他们黑夜?”叶不似继续乱想
“‘寄人篱下’他们完全看得见我们,甚至在监视我们?不会是见鬼,与鬼同城吧……”流浪接下他的余话,仰头凝视黑暗,可他的视力在黑暗的天空里并未看见任何异样。
“这有可能吗?迥异的两个世界,如果真有那个世界,为什么上一辈的人不去寻找?书并是只有你看到了,供给站的历史表,不是标着这个城市已经创建1345年了吗?”流浪叹了口气,转身环视,除了远处比多点光泽的不锈钢房子外什么都看不到。虽然紧张,但他能克服心里痉挛的感觉,生活历练早已经让学会享受恐惧,也许正因为恐惧,强化了他的双眼,使其在黑暗中有了视力吧。当他频繁穿梭于被黑暗笼罩的墨城,与白天一样的自在。
“流浪,”叶不似说,“其实你不必陪着我,也许这只是一个啪嗒一声就黏糊在石头上的美梦。”一切都是无知的,他无法确定是否要因为自己虚无的幻想,搭上流浪。
他的心不由得又沉重起来,流浪说的话,正是他一次次问自己的:如果真有这个世界,父亲和爷爷为什么不去寻找?为了不动摇心中的信念,只能逃避,忽略这个问题,不再追问下去。他怕,是真的,他真的在怕:书中世界只是一个残忍的美梦,醒来之后了无痕。只不过是他误读曲解了父亲的话。
“如果真有那个世界呢?墨城的谜太多了,或许有人故意用黑暗遮住了”流浪抬头冲他爽朗笑了“有一天,大汉我要尝尝烤肉的滋味。”
看着流浪忙活着,用铁棍底部的大饼拼接后搭在水洼之上,娴熟的动作,让他不禁感慨:如果没有流浪,他恐怕连一条街都走不出。想要寻找新世界的自己,每天关在家里任意梦幻一个世界,连街都未曾踏出;而流浪仅是为了活着,勇敢地穿梭于各条街之间,对这个城市有这么深的了解,从来不怕面对的是什么,这份勇气和实践是他无法比拟。甚至改变整个城市居民对自己所处之处的认识,至少他们意识到,墨城不是只有一条街。他嗅到了书籍中记载的汗味,不浓重,带着点酸,怪怪的味道。在这个没有温暖的世界里,能流汗,他突然意识到那是一件很真实的事情,甚至令人兴奋。或许自己缺少的正是能流汗。
不知道经过多久,泡在冰冷的水洼里的双脚几乎麻痹了,这种感觉正在朝着大腿根部蔓延。僵硬地抬起头,眼睛只能,没有一点的光,除了低头能看见他和流浪手中的表上放she出细长渐宽的三角形光,仿佛受了惊吓一样蜷缩在一起。
夜晚的墨城,户外温度极低,紧身防寒衣还能保住人体不受寒冷地侵蚀破坏,却无法避免寒冷的感觉。水洼的水是冰冷刺骨的,连续数小时泡在水里的双脚,早就冻僵了,叶不似知道这仅是表皮感觉上的冻,并不是脚真的冻僵,尽管这样,他还是无法阻止身体的神经不再感知。如果没有脚上的防寒鞋,他真的不敢想象,那该会是如何?
“我们的祖先,也不是笨得无可救药,至少明了这套实用x极强的户外防寒服,从头到脚,包裹得紧紧地,一滴水都无法进来,还是有一定水准的。”流浪时不时都要关注一下叶不似,毕竟他是第一次出来流浪,露宿黑夜,不像他皮粗肉厚,耐得起折腾。小时候,水洼群是他经常藏匿的地方,抢了食物,不敢走河,只能在这种水洼里躲着。好几次,他以为自己奄奄一息了,谁知,白天温度上升,他醒来,就像进入休眠期一样。对于这种寒冷,早已习惯,只是这次步行的时间长了些,因为叶不似的同行,否则他早就勇往直前,大步大步地淌过去。墨城的寒冷是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的,白天夜晚温度差别相当大,居民似乎是遵守了戒条般不出门,这也是造就了城市的夜晚越来越冷,几乎断了人气。
“我突然想房前的那条河了,它好像是暖和的,就像不烫的温水一样”叶不似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