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新刚刚把轿子搭在肩上就觉得山一样的重量压力过来,把他打熬了十几年的钢筋铁骨压得嘎吱作响。当即用肩头一推轿杆,伸手抽出双钩,脚跟一挑轿帘,形同毒龙扭身般转了半圈,手中双钩直指轿箱。
等他转过身去却傻了眼,轿子里面除了吓得花容失色的欧阳陌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李小新看着眼泪汪汪,我见犹怜的欧阳陌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愧疚忙不迭道歉道:“在下鲁莽了,小姐受惊了,见谅,见谅……”
可等他转过身去,却越想越觉得不对,暗暗向远处比了个手势,暗中跟随的无名指不动声色的向巡按行辕飞奔而起。他刚刚转过了街角,就忽然觉得一股危机感骤然袭来。仿佛有人躲在阴暗处,用劲弩指向了自己要害。
无名指本能的用脚一蹬地面,向街边的围墙撞了过去,身子贴着墙壁滑了下来,半蹲在地上用一张废弃桌子挡住上身,双目如电的环视四周。
蓦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对方的功力应该在先天以上,要不是无名指耳力过人,几乎难以察觉有人接近。
无名指右手伸向靴管拔出淬毒匕首握在手里,左手聚气上扬蓄势待发,双耳微微颤动着默数着对方的脚步声响。
“三……二……一”无名指猛然探身出掌,掌风呼啸三尺之间,袖管里的弩箭流光激射直贯两丈有余。
无名指杀招一出却愣在了那里,围墙后面空空如也,那里有什么高手接近。难道人在墙上?无名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抬头仰望,可是他头顶除了光秃秃的围墙,哪有半个人影?
蓦然,一个只有半尺高矮的人偶出现在无名指的余光中,还没等无名指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觉得膝盖一疼,噗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右手也跟着一刀刺了出去。
眼看着,他面前那个惟妙惟肖,笑容可掬的木质小孩,一脸坏笑的举起了一把只有核桃大小的锤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对准自己的脑袋死命的砸了下去。那个无名指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他在昏过去的前一刹那,明明记得自己的匕首已经刺中那个小孩的腹部,可是对方怎么没被弹出去呢?
再说,抬着轿子的李小新,左等不见谢半鬼接应,右等不见无名指的讯号。只能硬着头皮抬着越来越沉的轿子,往前赶路。
他不是不想扔下轿子,可轿子里的欧阳小姐,不容有半点散失。一旦对方有点意外,不要说谢半鬼那里不好交代,就是欧阳生也饶不了他。
李小新正急得嗓子发干,却见谢半鬼和高胖子同时飞奔了过来:“大人,救我!”
李小新见援军赶到大喜过望。谢半鬼却皱起了眉头,胖子抢先喊道:“你小子干什么去了?看你那熊样,轿子上抬得是石头啊?”
“比石头还沉啊!”李小新满脸苦涩却没松手扔轿。
“放屁……”胖子还要叫骂,谢半鬼却紧走两步,抬脚踢向了轿子底。
只听噗的一声,大量的泥土顺着轿底下的缺口倾泻出来,李小新肩膀的压力明显变得一轻:“这……这是……”
谢半鬼抱拳道:“敢为小姐,是南鬼斧,还北神工的传人。”
“本姑娘师承鬼斧门,家师就是人称‘生死两难’的尹平川!”欧阳陌陌从轿子的跳了下来,虽然还是文文静静的模样,但是眼睛里那股狡捷,给李小新的感觉,就像自己是被狐狸盯上的鸡!
欧阳陌陌冷笑道:“谁让他们说本姑娘没个屁沉。本姑娘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千金小姐。”
“哎呀!”十个拇指加上李小新同时摊在了地上。李小新指着那个吐口白沫的拇指道:“等老子缓过劲来,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老钱蹲到李小新边上摇头叹息道:“你还是留着他吧!那姑娘的师父这辈子最大的嗜好就是捉弄人,被他盯上的人想死都难。看这架势,她已经尽得乃师真传啦。留着他,总比你自己被她弄死的强吧!”
“谢谢……郑爷指点!”李小新敢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憋屈过,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欧阳陌陌是怎么在他眼皮底下,把大量的泥土弄进了轿子,而且还没被发觉。
在这之前,李小新一直觉得南鬼斧、北神工的机关术只是旁门小道。但是,从昨天的钻地鼠到今天的轿子,已经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也让他见识到了机关术的可怕之处。
欧阳陌陌笑眯眯的道:“你刚才派出去报信的那个人,被我用机关傀儡打昏了。赶紧派人去找吧!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可不负责。”
“多谢小姐在指点。”李小新飞快的爬了起来,忙不迭的逃到了。
胖子搓着太阳穴道:“我说兄弟,家里的那个姑奶奶还在生气,你又弄来一个惹祸精,你确定他们凑到一起没事么?”
“我也不知道,再议吧!”谢半鬼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胖子所谓的那个姑奶奶就是正在生气的小蔡。小蔡生气的原因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玉钗和谢半鬼“眉来眼去”。更可恨的是,谢半鬼一发现情况不对,就带着胖子溜了。连个出气的机会都没给她。
不过,玉钗却丝毫没有自己惹到了小蔡的觉悟,在她看来小蔡只不过是谢半鬼的一个手下,甚至还有可能是丫鬟,惹就惹了又能怎么样。
玉钗看着气鼓鼓的小蔡故意挑衅道:“丫头,怎么啦?生气啦?怎么对付男人,你还得多跟姐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