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张重己漫不经心地咬下一口苹果,眼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几分愉悦,“你们现在是住在一个帐篷里?”
“啊,是这样没错。”傅均盘坐在张重己的对面,高高抛起一个橘子下一秒却又手疾地抓握在手心中,看着他的视线也是带着显而易见的玩味,“怎么,老师感觉很惊讶吗?”
“我看起来像是觉得惊讶吗?”张重己咀嚼苹果的频率慢了下来,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看着傅均的眸子渐眯起流转着难以言喻的隐隐挑衅的意味,“还是说,我应该觉得惊讶?”
傅均微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般地耸了耸肩,低下头随意地把玩着手心里圆润的金橘,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坐在他对面的张重己甚至难以看清他此时的真正表情,虽却是恰巧听见了他低眸之际“嘁——”的一声,声音虽小却是有些挫败的意味。
“老师,你们在聊什么,”明明是坐在两人中间的袁君却硬是将脑袋探入两人间,歪着身体的前区姿势看起来略显滑稽,由于是盘坐的缘故此时他的臀部正晃晃地在半空中,那双小鹿般的眼眸眨巴着带着几分疑惑,“我为什么觉得听不懂?”
袁君的俊秀面颊唐突地闯入了张重己的视线中,他愣了一下随即只得将视线转移到眼前这个看似呆萌的少年身上。
缓缓扬起一个习惯性的笑容,张重己扬了扬手中未吃完的苹果道:“没什么呢,我们吃饭吧。”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后,张重己便低下了头漫不经心地啃起苹果来,唇齿间的果肉清香慢慢弥散他却是食不知味。
其实他也只是表面愉悦的样子罢了,实际上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心底真正的情绪是难以言喻的烦躁感。
眼前的两个人只是偶遇洽谈就罢了,竟是还是那般恰巧地分配在同一个帐篷,这次野营的巧合是否太多了一些?
不知是否是因为今日傅均在场的缘故,张重己竟是无法自然地攻略袁君的好感,毕竟对方差不多是知道自己的本性面目的,如今要在这种场合下理所当然地刷袁君的好感度他还真觉得有几分别扭。
“老师不想告诉我吗,唔,好吧……”
张重己低头皱着眉头思绪着,旁边却传来了袁君低声的呢喃,带着失落的语气不禁让人有些心疼,然而张重己却是因这么一句轻声似若有若无的句子而突然僵直了身体。
僵直身体的原因并非那句低喃而是伴随着那句话的那个眼神。
虽然没有抬头,他却知道袁君此时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种阴冷而扭曲的眼神就像是嘶嘶吐着蛇信的毒蛇般让他毛骨悚然。
“老师,你怎么了?”袁君似乎察觉了张重己显而易见的僵硬感,略带担忧的嗓音却是让张重己不禁抿紧了嘴唇。
即使没有对视,他也因上次记忆深刻而将这种阴冷眼神的感觉牢记在了身体里,此时明明是该温和惬意的一幕,张重己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千万根针肆扎般连喉咙也像被人扼住般觉得难以呼吸。
张重己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说错了什么话而导使袁君再现这般令他浑身难受的眼神,但此时他却是不得不抬起头来对视上那双若蛇瞳般阴冷的眼神,张重己握紧了自己手心中的苹果,咬去果皮显出的果肉已经因为长期暴露在空气中被氧化而变成焦黄色。
嘴角缓缓勾起弧度,张重己佯装自然地抬起手咬了一口泛黄的苹果后将头微微昂起。
“啊,我没事。”张重己尽力地保持语调轻松,映入眼帘的是袁君疑惑而白净的软萌脸孔,眼神也全然没有之前感觉到的那番扭曲。
张重己长松一口气,嘴角僵硬的弧度有些柔和起来。
果然上次只是偶然的撞见,一般情况下袁君则是将那般眼神隐藏得很好,因为发现了所以才开始在意从而才开始全身都对这种视线而敏感起来。
张重己甚至难以想象在他未发现之前,袁君曾用这种吞噬入腹的眼神打量过他多少次。
就像是确定狩猎的猎物般的贪婪眼神,就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他紧紧缠住,而自己则会因为挣脱不开而窒息死去,很难想象自己不仅没有逃脱的余地此时的境况还要将自己送上口去。
只是微微地与袁君对视了几秒钟,张重己便下意识地将视线转移到对面的傅均身上却发觉不知何时对方已是懒散地躺在了草坪上,对着太阳的手中正用草根编着什么东西,好似全然不知这边的动静。
张重己不着痕迹地皱起眉来,黑色的眸子闪了闪,思绪不明。
他该说什么?他在这边如坐针毡,而他却是在那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编着草艺。
而对面的傅均似乎是察觉到了张重己的眼神,漫不经心地半搭起身子抬起眼睑戏谑地看着他,勾着唇角轻声道出几个唇语的口型。
“我——好——看——吗。”
看懂他唇语的张重己顿时不屑地嗤笑一声,讽刺的视线嘲讽地上下打量着傅均的全身就好似在打量一件贱卖的甩货商品。
“老师……和傅均同学的感情好像很不错啊。”袁君的声音有些轻快,带着不易察觉的隐隐羡慕,张重己闻声转过视线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他嘴角那一圈略微显眼的奶油。
此时的袁君正拿着一只小巧的奶油蛋糕,雪白的奶油上那颗剔透的红樱桃显得很是可口,漂亮的蛋糕加上他那张足以迷惑所有人的乖巧腼腆的脸颊,显得十分相得益彰。
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