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元的出现对于在病房里的两个人而言都是措手不及的,张重己在诧异之余抬起眸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对方插着裤兜斜靠在病房门口,似笑非笑的慵懒表情。
“你来做什么?”袁柯蹙眉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抿紧的嘴唇竟然少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样,“你现在……不是应该出现在你的拍戏现场吗?”
“恩?”袁元挑眉,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靠在袁柯胸前的张重己,不紧不慢地走进病房,嘴角的笑意有些不以为然,“那也要演员全部到齐了才是啊……如果是缺一少漏,那么……这场戏该怎么拍下去呢?”
最后的句子几乎袁元是一字一顿地看着张重己说的,狭长的黑眸微挑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而张重己则是被他如此明示的讽刺噎住了,毕竟他现在受了伤剧组那边自然是要请假的,按照袁元所说的也没有错,作为第一配角的他戏份如果不能按时跟上,整体的进度就会拖延,那么他也算是一个罪魁祸首了。
“你……”
“导演没说什么吗?”直直打断袁柯的话语,面对他有些疑惑和惊讶的眼神张重己只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继而朝袁元询问,“这次又因为我而拖延了整个剧组的进度,非常抱歉。”
“……”袁元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地公开与自己一同拍戏的秘密,一时噎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握拳干咳了几声才吐出一个语气词,“啊。”
袁元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像是拿到了一颗草莓味的泡泡糖,打开放进嘴里尝出来的味道却是菠萝味的——至少在这次摔伤事件之前,他在心里是认为对方是一个不喜欢宣扬的人,而他刚才提醒的句子也只是点到为止,只要对方不承认没有人会知道他正参与自己的第一部戏,可是如今张重己毫无遮掩地回答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说,你在……拍戏?”似乎是不确定地吐出最后两个字,袁柯的表情算得上是极度惊愕的,他的视线在张重己与袁元之间来回徘徊,眉目之间有些恼怒,“还是和他一起?”
张重己抿了抿嘴唇,拍了怕他越握越紧握的手以示安抚。
“你先别急着炸毛,”就算现在不说,早晚也是要跟袁柯坦白他拍戏的事情,与其藏着掖着然后被人发现那还不如趁现在受伤的软肋直接坦言,“这事情我待会和你详细说明,好吗?”
似乎是被张重己的句子里如此贴切的词语所踩到猫尾巴,袁柯的耳朵有些红起来,不知道恼怒还是窘迫,不过最后还是冷哼了一声抱胸不去看他。
“啧,没想到你哄魔王倒是有一手,”袁元的眸子闪了闪,啧啧称奇地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叉架在茶几上,“不如教教我你是如何讨得我家二哥的开心,好让我也学了几招,恩?”
“你闭嘴,”不同于面对恋人的放纵,对于袁元的他几乎没有一个算温和的脸色,冷冷抛出几个字,眯起的眸子里好像从来都是凌厉的视线,“如果没有事情,你可以离开了。”
果然,袁柯与袁元两个人的关系并非是传言中那般友重,恐怕报纸上写的那些兄友弟恭都是对外界装样子的吧。
比起上次在袁家楼梯上的情况,张重己敏感地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从那之后又糟糕了很多,与其说是糟糕不如说是恶劣,只是这原因张重己却是无从知晓。
张重己不知道自己该是惊还是喜,只得暂时静观其变,不过在之前心里有个对袁元的猜测却是更加肯定几分。
“谁说我没有事情了?”面对袁柯的不耐,袁元却好似习以为常般勾起唇角,“我这次过来是帮他辅导戏份,啊,这么说的话……该离开的是你吧,二哥?”
“你……!”袁柯蹙眉,额角的青筋暴起,握紧了拳头想要动作却被张重己及时止住。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你们不是兄弟吗?”
“兄弟?”袁柯嗤笑一声,像是在打量老鼠般眯起眼睛扫过袁元的全身,唇角的弧度有些轻蔑,“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胡同里冒出来的兄弟,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内心比老鼠还不堪吧……”
“袁柯……”轻轻按住了袁柯的肩膀,张重己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神色莫名,眼神却越发阴沉的袁元,皱了皱眉阻止了他接下去的嘲讽,“你不是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吗?你先回去吧,好吗?我想为了剧组的事情想好好的跟袁元谈一谈……”
“……”
袁柯看着他,抿紧嘴唇不说话。
轻叹一口气,张重己只好在袁元的面前在他的嘴角留下一个蹭吻,带着几分哄人的语气却让袁柯十分的受用。
“如果有需要我会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想我因为剧组的事情而烦恼吧?”
袁柯没有说话,只是抬眸扫了一眼从刚才就一直沉默不语的袁元,半响后才闷声“恩”了一声。
张重己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轻轻在他腰部推了一把,轻声道:“路上小心点。”
似乎是无法抗拒张重己此时少有的温柔,袁柯再三挣扎下还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外套向门口走去。
“如果头疼的话,随时打给我,知道吗。”站在门口还不忘用强势的口气叮嘱着,袁柯的眼角不着痕迹地扫过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袁元,抿了抿嘴唇没再说什么便直径离开了。
走廊里的皮鞋声逐渐远去,而病房里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半响后,张重己才缓缓轻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