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被弄坏了的雨霖铃,老夫人的火气上来了,平日里最厌恶这些在后院兴风作浪的女人,这个柳如烟,以前迷得顾云熙神魂颠倒,如今又做这偷鸡摸狗的事,娶了这个东西回来,简直是家门不幸,哪里还记得顾云熙的话。
“五夫人口口声声说我主子偷了这宝贝,可有证据?”百灵跟着老爷十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明显的诬陷,老夫人不想管,她要管。
“呵,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和主子说话,烟儿妹妹未免家教不严吧?”金姨娘忽然窜了出来,站在林慈莹身后,她那么聪明,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头,表忠心。
“百灵……别说了。”柳如烟现在的身体和心境,除了想快点结束,没有任何奢望,一个女人,如此破落,该是多么难过。“不过,姐姐说话要有理由,烟儿莫说是弄坏,就是动都没动过。”
“住嘴,我当你是亲妹妹,处处考虑你,昨晚我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妹妹,要让你毁了这宝贝。”林慈莹哭的稀里哗啦,柳如烟咬紧牙关,人穷志不穷,再软弱的人也有几分骨气,何况是我们的女主。“你要证据,好,我给你,来人啊,带王婆子进来。”
好像是早有准备,不多时,王婆子就被带了进来,跪在地上,她哆哆嗦嗦,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是二夫人院子里的婆婆,你就说说,昨天夜里,你看见了什么?”五夫人一脸的假笑。
“我,我看见……看见二夫人抱着个锦盒从外面回来……我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然后,就发现了,二夫人正在……摔锦盒里的东西……所以……”她说的磕磕绊绊,好像背的不太扎实。
“妹妹,这婆子可是你院子里的,在那十几年了,她的话你不能不信吧?”她得意洋洋看着有些跪不住的柳如烟。
柳如烟不说什么,她的身子早就挺不住了,可是,她还昂着高高的头,她的骨气不允许她倒下,这样的诬陷,没有办法否认,可是她绝对不会承认。
老夫人打了个哈欠,如何不知道这是冤枉,可是,柳如烟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她又能说什么?后院这么大,最忌讳偏袒。
“罢了,慈儿你准备怎么办?”
“她居心歹毒,应该罚她到厢房住些日子,而且,早听闻二夫人会的一手好刺绣,我姐姐倒是很喜欢刺绣,不如,您就在那绣个龙凤呈祥的锦被吧,也算将功补过。”
马上就要入冬,厢房经历了那次走水,还没有修葺,这个季节,莫说是身体虚弱的柳如烟,就是精装的男子,也是要病上许久,林慈莹这次,是要她自生自灭。
“顾府原来是靠个婆子说的算?”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进来,来人还在窗外,虽未进来,许多人却已经认出来了,这位正是堂堂正正的男二宁哲寒。
江南第一的宁家,他家的公子,就是顾家老太太,也要让三分薄面。
“是三公子来了?快进来。”老夫人打起了精神,看样子,他是有备而来。
“参见老夫人,参见各位夫人。”翩翩公子,一身银衣,执扇而来,修长,纤细,好像随风便可腾空,可是,面色如水,给人踏实的感觉。
“云儿这几天不知道到哪去了,三公子来此是为了?”毕竟是家务事,老夫人并不想要外人参合。
“云兄临走前,说要我来取些东西,走到门口刚刚听到五夫人在训斥顾家的如夫人,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一句如夫人就代表了柳如烟的身份,也羞辱了林慈莹以下犯上,目中无人。
像林慈莹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可是,宁哲寒是谁?宁家是谁?开国太祖皇帝,就娶了宁家的千金为后,从此有了非宁家女子,不得为后的可怕规定,虽然,后来改成可以两后并存,或者认为宁家干女儿的懿旨,可是,宁家坐稳了天下第一家的位置,而如今的皇后,正是宁哲寒的亲姑姑,林慈莹哪里敢惹。
“不知道三公子所指何事?”她皮笑肉不笑,明明马上就可以出气,偏偏杀出个程咬金。
“我前几日也得到了一个宝贝,想给五夫人看看。”于是,他从长袖里拿出一个锦盒,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林慈莹一愣,这东西,好像是装雨霖铃的那个。
“这是?”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三公子是什么意思。”
他细长的手指慢慢打开那个锦盒,果然,一个完完整整的雨霖铃刚好躺在里面。
“早听闻当年云兄迎娶五夫人的时候,送了一个绝世珍宝,能迎风而鸣,绕梁三日,世称雨霖铃,那天我得到的时候还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举世无双的宝贝,却到了我手里。”他笑着,好像看不出林慈莹的汗已经湿透了,她怎么舍得毁了顾云熙送她的东西,所以做了个假的掉包,没想到,却在这男人手里看见了这个,一下子惊慌失措。“夫人看看,是不是这个?”
她接了过来,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手感,这个重量,甚至是铃铛下面的划痕,都是相同的。
“这……”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心机,少得可怜,却非要兴风作浪,老夫人厌恶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在当铺买的,想这是哪个瞎了眼的女婢卖了出来换钱,又不敢声张,就栽赃给了如夫人,你说是不是?”三公子编的一点逻辑都没有,可是她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既然如此,五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就不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