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他仔细地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红润,她的指甲还是呢么粉嫩,她的嘴唇眼睛一切一切都没有改变,没有腐烂,没有变色,她好像真的没有受到伤害。
“什么怎么可能?”她捂着屁股没好气的坐在旁边,忽然那个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快放手,别碰我,我喊人了啊。”
可是那人没有听见一样,居然还笑了出来。
“你真的没事啊。”他的声音忽然变了个样子。
“没事,你神经病啊。”白晓宇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有问题,她抽出了自己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十指纤细,细腻红润,除了碰见他感觉怪怪的,其他的都还好。
“不好意思……”那个男人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他继续规规矩矩的坐着,可是,明显眼神中有说不出的欣喜,这下,轮到白晓宇担心了,她最怕的就是这种饶有兴趣的表情,很容易就误解了。“我平时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人。”
白晓宇瞥了他一眼,这句话应该是她来说吧。
刚才跟个冰块一样寒冷,好像人性和道德都被落在冰箱里面一样,现在,又一脸火热,这样好么,我可是成家的少妇,不要**我,我很容易从了你。
“你不要靠近我,我跟你不熟。”白晓宇感觉这个男人大有把她生吞活剥的架势,她跑到车门,想要告诉顾云熙,这个安排有点不太妥当,可是,顾云熙正和那个姑娘打得火热,哪里有时间管这车里的事,白晓宇喊了几声老爷,可是没人理会,只好又坐了回去。
“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她停顿了一下子,又说。“在下弘文志泽,西南人士。”
“哦,小女子苏安,顾府的大夫人。”她嫌弃的说着,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感觉自己是在相亲。
两个人忽然安静了,车厢里气氛怪怪的,大概是因为人怪怪的,白晓宇不肯靠近这个名字有四个字的人。那个人却一脸盼望的看着她,好像是被抛弃的小宠物,这个感觉非常尴尬。
“我……”他扭扭捏捏的说不出口。
“快说,要道歉?还是要怎样?”她嫌弃的看着这个男人,刚才看他还觉得很害怕,可是现在,她觉得这个家伙也没什么可畏惧的,至少暂时根本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
“我从来没有碰过女人,所以……”话刚出口,白晓宇蹭的跳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是来搞笑的么,早就看出来那个叫孔雀的没安好心,没想到,居然用这么个卑贱的招数,她只想喊救命。
“我告诉你,我可是嫁了人的,你这样做很不合适,天下女子那么多,你这个长相随便挑。”白晓宇说完就后悔了,这个嘴脸也太阴险了,说好的大家闺秀呢。
“夫人误会了。”他正了正身子,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失态。“我弘文志泽不是登徒子,我只是……我从未碰过人……我……我是个毒人,自幼就和蛊虫一起生活……”
白晓宇瞪大了眼睛,这个世界未免有些太疯狂了吧,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弘文志泽来自一个叫做东青族的地方,那是一个小部落,藏身于西南的深山里,过着和老天爷相依为命的日子,每天和野兽毒虫抢生活,和最强壮的动物做斗争,活着或者死亡,从来就不是活在哲学里的问题。所以他从小就被族长选中,作为族里的祭祀而培养。
从三岁开始,他就被族长放进了养了很多蛊虫的大缸里,每天接受着无数虫蚁的撕咬,不可以尖叫,不可以逃避,每天过着这样的生活,谈不上苦难,谈不上痛苦,从有记忆开始,生活就已经变成那样,他必须在其中求生,必须适应,甚至是变成和这些毒虫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他的成长变了模样。
他的血液,他的皮肤,他的毛发,他的一切,都是致命的,没有人,没有动物,甚至没有植物可以靠近他,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只能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些原本该亲近的人们,用敬畏和膜拜的眼神远远地躲开,没有抚摸,没有亲近,有所接触的生命都会消失。
他甚至没有机会悲伤,因为他的眼泪都是致命的。
可是今天,他遇见了一个她,一个可以接触的她,不用躲避,不用远离的她。原本以为,世界只能如此,现在知道,其实可以很美好。老天,好像也不是一直冷漠的,他还是给他留了一束光。
“你在开玩笑?”白晓宇忽然凑了过去,点了点他的皮肤,细腻光滑,富有弹性,但是好像很冰冷,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毒的。
那男人笑了笑,虽然对于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有些尴尬,可是,他却很开心。
马车外,孔雀忽然问道:“云哥哥,你真的不怕会出事么?白鬼哥哥可是万毒之王,那个女人真的没关系?”
“她是你嫂子,是我的夫人,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必怕他的人。”其实,顾云熙还是担心的,虽然那个神医说过,苏安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孔雀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什么,其实,她是羡慕的,当她第一次遇见顾云熙的时候,她就渴望能够嫁给这样的人,可是,她必须成为圣姑,她没有选择。她的人生早早就被规划好,就算顾云熙真的像她梦里的一样从天而降,就算她可以拼死一搏,她能放弃部落么,嫂子的例子摆在那,没名没分的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