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一声,吕烟澜被许弈天的话狠狠劈到,却只得硬下心肠说,“我早就已经将他忘了。”
“是吗?”许弈天冷笑,“那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还没离婚?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法院的传单已经送到公司了,田叔叔要起诉你了。”
“你说什么?!”吕烟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刚好,我给你带回来,好好看看吧。”说着,许弈天从包里掏出了那份文件,扔到吕烟澜的跟前。
吕烟澜看都没看,红着眼睛,将那份文件撕了个粉碎。
许弈天轻笑一声,“你撕掉也没有,这只是备份。”说完,就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将门死死地关上了。
巴黎一家咖啡厅里。
吕烟澜戴着一顶黑色圆边的帽子,将帽檐压得很低。今天的她难得涂上了口红,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只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再如何打扮也掩饰不了即将苍老的事实,眼角、脸颊、脖颈上的皱纹是如何遮也遮不住的。
她将咖啡放在唇边,嘬饮了一口,眼睛却不时望向窗外。
十五分钟后,那男子推门而进,头发打理地很有型,身材精瘦板正而高大,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温文尔雅的走了进来。
田俊枫在吕烟澜的对面坐了下来,对服务员说,“一杯蓝山,谢谢。”
“有什么事吗?”田俊枫开门见山地说。
“我……”吕烟澜张口。
田俊枫打断了她,“如果是因为离婚的事情,我的律师会跟你谈的,我们也没必要为了这个碰面。”
吕烟澜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你是打定主意了,要跟我离婚是吗?”
“是。”田俊枫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吕烟澜干涩地问道,咖啡完全不能使她的喉咙清润。
田俊枫突然失笑,这么多年了,她居然还在问他,为什么跟她离婚。“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的夫妻情分早就尽了。如果还保留着这层关系,不但你累,我也不舒心。又是何必呢?何况,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了感情。”
“你爱过我吗?田俊枫。”时隔多年,她终于问了出来,很多次很多次,她都很想问问他,有没有爱过自己。但,都是被自己的要强的自尊心压了下来,现在的她,在这段婚姻走到尽头之时,问了出来。也许,她早些问,可以挽回这段婚姻也未可知。
田俊枫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接过咖啡,放到唇边吹了吹,思忖一番。终于启齿说道,“爱过。”可是,那也只是爱过,是过去式。
吕烟澜笑了出来,一滴泪掉进咖啡里,被她喝到了肚子里,苦而涩。也许,这样也就足够了,至少,输得没有那么惨。
田俊枫继续说,“其实就算她怀了田甜以后,我还是爱你的。只是,当你知道田甜是我的孩子之后,表现出来的狠毒让我心悸。你忘记了吗?那个雨夜。我请求你原谅的时候,一整晚,你都不肯出来见我。
后来,轻笼她打着伞,出现在那个地方。雨下的很大,但是,她的白衣却特别干净,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白莲花一般,她将雨伞放到我的头上,拉起我的手,让我跟她一起走。
她是那样温存的一个女子,那个时候,我好像就已经不那么爱你了。”田俊枫说完,笑了一声,提起轻笼的时候,他满眼都是幸福,“也许,那个时候,在我背后,为我打伞的人是你,也许整个结局都会不一样吧。”
“你见过轻笼了吗?”吕烟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就是在那个雨夜,那个女人还真是会找时机!
“见过了,她现在很好,田甜也见过她了。”
“是吗?”心底一片冰冷。
田俊枫点了点头,未想到这次的碰面,不是争吵,而是简单的寒暄实在是,出乎意料。
“你跟我离婚,是为了跟轻笼在一起吗?”吕烟澜试探性地问道。
“有这个打算。”
手指不经意地触动了杯子,咖啡溅了一手。被狠狠地伤到,暴戾的脾气又重新回归,于是,语言也变得更加犀利,“田俊枫,你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想着跟人家结婚,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脸红!”
田俊枫咬紧了牙,又开始头痛,却不得不有耐心地说,“正因为我四十多岁了,才不愿再浪费时间,与幸福擦肩而过。”
“呵呵,幸福?我都不幸福,你凭什么幸福?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不会离婚的,怎样都不会离!让轻笼老死吧!”吕烟澜的表情变得狰狞。
“你这个疯女人!”田俊枫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看来,这一次,他还是来错了,这女人,连好聚好散,都还没有学会。说完,站起身,欲走。
纠结的遇见
“田俊枫,谁让你走的!”吕烟澜大声吼道,以至于整个咖啡厅的人都眼瞅这两个人。
“够了,收起你的无理取闹吧。”
就在田俊枫转身的时候,一杯咖啡泼到了他的风衣上,咖啡微苦的香味弥漫在四周,他却没有回头,径直走出去。
吕烟澜在原地,狠狠地将杯子摔在了地上,陶瓷制作的精致杯子碎了一地残渣。
2010年,2月18日,冬末春初。
法国巴黎法院二审判决后,田俊枫与吕烟澜正式离婚。
一纸合同后,两人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随后,风达集团董事长田俊枫将公司48%的股份交给了正在上大学三年级的女儿田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