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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淙和李葉凑在一起就是这样,不讥讽对方几句就不舒服似的,简直天生的一对冤家。苏沛和孟溥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也从不会为谁帮腔。四个人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走回了教室。
英俊男人
苏沛终究是没有跟李葉一起去买生日礼物,她知道自己手里那点钱是不够买件像样的礼物的,而为这种事向大伯张嘴,她也开不了口。正如李葉说的,孟溥什么都不缺,她怕是买不来他称心的东西,便只有选个能表达自己心意的方式。
周六这一天,苏沛没有骑大伯母那辆老旧的凤凰自行车,而是,搭公交去了孟溥家。在哪里乘哪一路公交,在哪一站下车,之后再怎么走,都是孟溥提前告诉苏沛的。
苏沛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偏居这城市一隅的安静院落。门口穿一身绿军装的卫兵站得笔直,眼神却是扫向自己的,带着凌厉的审视,这份威严这让苏沛本能的停住脚步不敢靠近,而眼前这座红漆大铁门更像一道难以逾越的界限。苏沛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正在犹疑该怎样称呼,那卫兵却突然转身开门去了。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在苏沛身后响起。
“小姑娘,你找谁?”
苏沛蓦地转过身,一辆黑色轿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她身后,一个男人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
“我,我找孟溥,我是他的同学。”
“哦。”男人应了一声,之后脑袋就缩进了车里,不过片刻又钻出来,笑眯眯的说:“上车吧,我带你进去。”
“谢谢叔叔。”苏沛道了谢便忙不迭的绕到汽车另一边,坐进副驾驶位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后排还坐着一个人。苏沛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人穿一身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衣领子,即使坐着也显得异常挺括。两道浓眉,高鼻梁,薄唇,只是闭着眼睛,也看不出神色。但是即使这样,苏沛也觉得这个男人是好看的,不同于孟溥和郑淙少年俊俏,他是属于成熟男人的英俊。
“是来给孟溥过生日的吧?”司机问。
“嗯。”苏沛点点头,又一想,“叔叔,你认识孟溥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座的人,呵呵笑着道:“认识,我跟他挺熟。”
“哦。”苏沛又应了一声便再无话说。
汽车拐进院子也不过三两分钟就在一幢二层小楼前停下,苏沛猜想这就是到了,便打开车门跳下去,还不忘恭敬的对司机道声谢。一转眼,后排的人也跟着下了车,苏沛困惑的看着他,琢磨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还没到孟溥家?
“呃……”苏沛还没问出声就被人打断。这个好看的男人低头看着苏沛,面无表情的脸倒不觉冷硬,反倒似隐着一层细微的笑意。
“我也认识孟溥,既然知道了就顺道给他过生日。”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按下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一件雪青色连衣裙外面罩着件同色系的针织开衫,优雅又不失温和。细心装扮过的面容在看到来人的一霎那便带上一个惊喜的笑容。
“光霁,你来了。”
“大嫂。”孟光霁点点头,显得有些淡漠,一只手顺势揉了揉苏沛的发顶,“这是小溥的同学,正好在门口遇到。”
生日礼物
“阿姨好。”苏沛略弯了弯身子向薛家宜打招呼,薛家宜的目光移到苏沛身上,依旧是笑意温和的样子。她一边招手示意两人进门,一边回身向里面喊了一句,“小溥,快看谁来了。”
大门才在身后关上,孟溥已经从另一间屋子跑了出来。
“小叔。”看到孟光霁,孟溥显然和薛家宜一样惊讶。他邀请的朋友,同学已经到齐了,只差一个苏沛,他原本是急着来瞧瞧是不是苏沛到了,却不想还看到了孟光霁。
孟溥生长在官宦之家,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说爷爷和爸爸的官职能够为自己带来的便利。与他相似的,孟光霁作为爷爷孟子雄最小且是最疼爱的儿子,想要在军界或官场寻求一条坦途是再轻松不过的。然而他的每一步都不受爷爷控制,他选择自己开疆拓土,成就自己的事业。他想做什么没有人拦得住,不管是爸爸还是爷爷,要命的是,他把每件事都能做得很完满,让人无话可说。这样的孟光霁让孟溥非常敬佩,甚至有些盲目的崇拜和向往。
孟光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黑色丝绒盒子递给孟溥,微笑着说了声,“生日快乐。”孟溥接过来就立即打开了,“谢谢小叔。”孟溥欢快的说,从他的表情来看,苏沛猜想这应该是件昂贵的东西。果然,薛家宜探头看了一眼便嗔怪的对孟光霁说:“光霁,他一个孩子,哪里能用这么贵的钢笔。”
孟光霁淡淡道:“不碍事,小溥十八岁就是大人了,该有支像样的笔。”
苏沛不知道长大成|人和拥有一支像样的钢笔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也不知道这只像样的钢笔需要多少银两。不过站在孟溥旁边,她恰巧能看到里面躺着的那支钢笔,黑亮的笔身,笔帽顶端是一层金色,光是外形已经好看极了。再加上中间镀铂金圆环上的c浮雕,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这让苏沛一下子对自己手里的那个礼物盒子产生了质疑,虽然对她来说那东西已经动用了她积攒这么久的储备基金,可相较于孟光霁拿出来的那支钢笔,她手里的可就真是便宜货了。可是,怎么就这么巧呢?还好她为了好看特意用彩纸包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