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良妃凄清的脸,咬牙将头一磕,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不愿……”
胤禩话未说完,良妃却忽然低声喝道:“胤禩!”生生打断了他正要出口的话。
胤禩看着良妃目中的神色,心中一凛,若是他此刻拒绝,只怕良妃当场便会断了生机,他也怕良妃真的豁出去与老爷子顶撞起来,于是只能掀了掀嘴,叩头道:“儿臣但凭皇阿玛做主。”
康熙面目上看不清喜怒,但角落里站着的李德全却是有些心惊胆战起来,生怕事情闹得不可收场。
但胤禩之前那半句“不愿”却被康熙听在耳朵里,不知为何居然让他一肚子的火气消了不少,连良妃这等几乎可以算做干政的行为,连同方才放肆的举动也不怎么想计较了。
沉吟片刻,康熙也没叫胤禩起身,却是回头对良妃道:“这事儿不可再提,祖宗有祖宗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前朝的事情不是你们妇道人家该插手的。这一次朕念着你身子骨不好,从轻吧,罚你三年俸禄,禁足储秀宫六个月,你可服气?”
良妃察觉到帝王明显愉悦起来的神色,虽然不知为何,但毕竟这个恩典自己已经求过了,剩下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如今皇上这态度却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忙道:“奴婢知罪,叩谢皇上恩典。”
胤禩的额头一直碰在金砖之上,康熙不叫他抬头他也不敢抬头,只能这么惴惴不安地撑着。
康熙见状,抬脚便往门外走,路过胤禩是,才略略停了一停,道:“你也别多想了,好好照顾你额娘才是正经的。”说罢不等胤禩谢恩,便大步走了出去。
胤禩直起身来,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之前说的出继桥段出现鸟,嘎嘎,大家木有想到是良妃主动提出的吧……
放心,还是那句话,良妃不会挂,她是心病。
怨念,下一章一定放四四出来吃小八豆腐,哦,不是,是让四四来安抚小八…………
安慰
之后储秀宫里院判给良妃请脉,里里外外一片战战兢兢。
谁知那院判摸着胡子诊了许久,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跪下对胤禩与良妃道:“良妃娘娘血淤滞于脏腑之间日久,已成积肿难返之势,因此每每思虑忧伤之时才痛有定处,得温而不减。但方才微臣诊后发觉,那瘀滞之血块似乎有消散之态,如今虽然虚弱,但脉象上看,却是大安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喜,再下来便是写方子自不必提。
胤禩出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晚膳。初春的天色,微微有些暗了,他站在宫门一动不动,一直到高明忍不住上前小声唤了声:“爷,回府罢。”
胤禩呆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去城外的庄子吧,带一坛子随便什么酒过去,今日不回府了。”
高明不知道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胤禩从宫门走出来的时候人都是飘飘摇摇的,听了这样的吩咐,也便不敢去劝什么,只连忙打发了另一个小太监回府去报信,自己则是服侍着主子上了马车。
……
胤禛知道这些日子良妃卧病的事,自然也知道胤禩每日都去侍疾,平时他回了府总会打发人去看看八爷回了没,用过膳了没。谁知今日一直到了晚膳过后才听见下人回复,说八爷刚出了宫,直接去了城郊的庄子。
胤禛将手中的折子放了放,微微皱了皱眉,又问了几句八爷的脸色如何、是否用过膳了,再听见说八爷只叫了酒去别庄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知道胤禩自从那次喝葡萄酒之后便鲜少沾酒,即便是躲不过去也只是一碰即止,今日似乎有些反常,莫不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思及此处,胤禛忙吩咐了下人去套车,赶在城门下匙之前出城。
……
胤禩不知道胤禛回来,只让人在院子里的放了桌椅,一个人喝闷酒。高明见着不妥,才自作主张让厨房做了几个小菜端上来。
一坛子酒去了一大半的时候,下人来报,四爷来了。
胤禩一愣神的功夫,胤禛已经进了院子,一看就知道是从府里直接来的,连衣服都是那件半新不旧的天青色常服。
胤禩一笑:“你怎么来了?”
胤禛看他神色不似十分勉强,才松了一口气,径自在胤禩对面的凳子上做了,伸手拿过胤禩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才道:“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胤禩嘴角微微动了动,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吩咐下面添了一副碗筷酒杯,两人月下对酌起来。
胤禛将下人都撵得远远地,才往胤禩晚了放了些易克化的东西,嘱咐道:“别光顾着喝酒,当心醉了。”说罢抬眼飞快的觑了胤禩一眼,才道:“可是今日你额娘……她不大好了?”
胤禩点点头,想想之后又摇摇头,似乎觉得怎样都不妥,便一边小口嘬着酒,一边断断续续将宫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胤禛听见他说到“如今毓秀走了,若是额娘再扔下他不管,就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脸色青了青,低头装作夹菜掩饰了过去,胤禩沉浸在今日的对答中也没留意。再听见胤禩用淡淡的口气说出良妃自请将他出继的时候,胤禛手中一停,忍不住抬头去看他神色,却是看不出喜悲,只有一片寂寞寥落的萧瑟。
“小八……你怎么想?”胤禛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怎么想?”胤禩一笑,刹那间远去繁华的模样,让胤禛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