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康微微一皱眉,充满了疑惑瞧着母亲那一张充满生气的脸。
“我是在想啊,你阿玛这辈子为额娘低头的次数最多。我心疼,可是又开心。这女人啊,都是矛盾。”
玉宁说完,忽然将头往毅康这边偏了偏。
“说来这几日你在这外边没日没夜地忙着,都很少与你阿玛碰个头了。怎么这几天你反倒都窝在家里了?可是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我……”
毅康听到玉宁这么问,不禁有些犹豫了。若说一个可以商量该怎么说药王谷这件事的人,大概玉宁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可是毅康又实在不愿意因为公事而叨扰到母亲的清静,犹犹豫豫之间,自己的房间也到了。
“额娘,咱们到了。”
毅康一边说着,一边便推开了门,侧身将玉宁护了进去。他的房间并不大,但是布置得很考究。比起毅恩的卧房来,似乎多了几分英武之气,不过这两兄弟的房间格局和布置再怎么不同,有一样家具却是一模一样,就是放在门口不远处的一张暖榻。那是允鎏专门为玉宁准备的,只要是她爱去的地方,总会有这么一张可以供人坐和躺的暖榻,用料柔软,均是上层的质量。
玉宁就这么慢慢坐到了这熟悉的暖榻上,享受着夫君无处不在的疼爱。心里挂着的,也不过是这三个在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男人。
“你也别支支吾吾了。我看等你阿玛一回来,咱们也没多少时间谈心了。这件事情,你总不想去和你阿玛商量吧?”
她向来便是这样,谈话之时总是可以切入要害,偶尔用些激将法,也是用在对德人身上。果不其然,毅康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忽然那,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便一下坐到了玉宁身边。
阿宝见状,也就默默退出了房间,在门外守着去了。房门声一响毅康便开了腔。
“我和弘翊正在查一个案子,案子之中有个姑娘是关键人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药王谷的绝学,春风细雨针法。前几日我送灯草回去的时候,与慈心伯母说起了这件事情,她没明说这人会是谁,却叫我直接去问扶伤伯伯……我怕直接带着弘翊过去,反而会牵连了药王谷和逸世山庄,所以,便一直这么拖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么弘翊他最近……有来联系你吗?”
玉宁这么一问,反倒是让毅康有些哑口无言了。他仔细将这几日的事情都想了个遍,发现自己光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弘翊不要过来,却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他还没过来找自己。毅康的心不禁一紧,半天都没有吭声。
“哼,我说十三爷的那个小子可不简单啊。做事就喜欢深藏不漏的留一手,他这几天没找你,估计一个是等你自己去找他,这再一个嘛,估摸着他已经自己动手查了。对了,你们怎么知道,那姑娘用的事春风细雨针法,她治的人是谁?治疗时留下的痕迹可还在?”
玉宁侧耳倾听,等着儿子的答案,却等来了他呼吸一滞的动静。
“……那,那个姑娘……救的人……就是您的儿子我……”
她正奇怪着毅康怎么没了下文,这细如蚊呐的声音,差点没将她给噎死。
“痕迹呢,可还在。”
毅康抬手一瞧,那些难看的针孔早就不见踪影。就算是留下了几个,都好像是被蚊子咬了的一样,只留下些红色的细点,估计再过那么一两天,连这点蛛丝马迹都会没有了。
他汗颜地摇了摇头,将手臂伸给了自己的母亲。
“就只剩下了一点点。您摸摸看便知道。”
虽说毅康是习武之人没错,却顶不爱记这些人体奇经八脉的名字,在他看来,能够记者几个死穴,防患于未然就够了。其余的,本是医者的事情。
可是一碰到这样的谜团,就让他吃了大亏。一想到自己现下正跟着那个神秘女孩的屁股后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他就有些心浮气躁。更何况人家果真是救了自己,可是当时自己的态度可实在不敢恭维,真不知道再见的时候,自己是不是真能下那个狠手将她捉拿归案。所以现下毅康唯一能做的,便是天天祈祷这个女孩子和张云如那帮乱党,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在毅康胡思乱想的时候,玉宁忽然手一松,便将毅康的胳膊丢了回去。
“额娘……”
这是毅康第一次见着玉宁蹦着脸,你还别说,母亲冷冰冰的模样确实有几分渗人。
“……好医术啊,虽然还不够炉火纯青,倒也算是练成了。看样子,是为了给你解开身上的迷离之毒。”
玉宁开口时,似笑非笑地瞧着毅康。毅康盯着玉宁那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怎么都觉得有些心虚。
“怎么?你莫非要抓捕那个姑娘不成?她可是你救命恩人啊。你舍得?”
也不知道玉宁是戏弄他,还是认真说的。太过于尖锐的问话让毅康陷入到一种手足无措的境地,他好半天才稳住了情绪,回了母亲的话。
“……我是想为她排除嫌疑,求个心安。”
玉宁点了点头,拍了拍儿子的臂膀。
“那你就不应该瞒着这件事。弘翊心思重,你坦白告诉他总要比他查到要来得强。我看不如这样吧,你先自己去一趟逸世山庄,你扶伤伯伯对你,可是什么都会说的。然后咱们再借忘忧庭院之口,把这些消息略过药王谷透漏给弘翊,如何?”
毅康一皱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