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嫔这一死,本就有些诡异。随刘嫔身边的老嬷嬷说出与太子妃之间的过节。太子妃身边的人,则供出有人往霄情苑送过东西。难保是送东西的人趁乱把刘嫔害死的。
看来是早有人盯着锦宁宫里的动静,能准确说出珠儿到霄情苑里的事。如此一来,容妃被牵涉其中。
尤氏听到妹妹都被怀疑上了,乍一惊,跌坐到椅子里,再想想,说:“不可能。”
哪怕是怀疑她妹妹毒死刘嫔,为什么早不毒,晚不毒,偏偏在这个时候毒死人。皇帝肯定不会愚蠢到怀疑连作案动机都不足的人。
“说是,容妃娘娘早嫉恨太子妃了。”方嬷嬷说着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容妃与太子妃的过节,确实是有。这点尤氏都知道。那是在太子妃当年怀上皇太孙的时候那个得意,说着哪些人一辈子肚子里都不可能有孩子。那时候淑妃已经病了,在景阳宫里半死不活的。容妃正受宠,谁不知道太子妃这话是意指那会儿风头正盛的容妃。
“疯子!”尤氏反正绝对不信,“乱咬人的疯狗,只有是太子妃能教育出来的人。容妃娘娘如果嫉恨她,早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把自己关系要好的刘嫔都给害了。”
李敏在一旁不说话。
尤氏突然转回头,问起了儿媳妇:“你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在事情查明真相之前,敏儿什么结论都不会下的。”
尤氏被她此话激到怒火,啪,拍下桌子:“你究竟是不是护国公府的人?!”
“母亲,容妃娘娘首先是皇上的人。”李敏实事求是,帮尤氏其中的关系理清楚了。
对这话,尤氏自然不敢说不是。容妃嫁给了皇帝,如果说不是皇帝的人,等于老婆背叛了老公。
“她不会杀刘嫔的。”尤氏只能重复念着这话。
倘若不是与刘嫔见过面,见到刘嫔脸上那抹惊恐,李敏或许会多少相信尤氏这句话。可是,现在她不会了。因为,连刘嫔这样的人,都可能是参与她母亲凶案的案犯之一。
那些人杀刘嫔,不过是防止进一步东窗事发,害怕刘嫔对她说漏了什么,干脆把刘嫔杀了灭口。
现在,只有先查清楚,谁杀了刘嫔。
貌似宫里面,没有轻易洗清容妃嫌疑的倾向,尤氏为此惶惶不安,却是说不出开始让朱準去求太后皇帝的话了。因为尤氏自己都不敢去为容妃求情,生怕只是在这件事上火上浇油。
“去让大少爷回来。”无奈之下,尤氏求助起自己儿子。
管家接到旨意,上来到尤氏面前回复:“大少爷今早出门时说过了,说是去的地方会远些。恐怕没有到今晚夜里,是回不来的。”
尤氏一听这话,有些傻眼。
岂不是说,儿子不在,她只能和现在留在府里的儿媳妇商量。
“算了。”尤氏一挥手,自己想法子。
李敏起身告退。
可以想见的是,为了妹妹,尤氏不敢轻易说是不让她让朱準去办的事了。
貌似皇太孙与宗人府的交涉一切畅通。到了午后,一辆马车按照约定驰到护国公府的后门。
李敏准备去和皇太孙会面时,看见自己身后突然多了个人。
伏燕对此更是瞪个眼,不知道自己师傅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一身竹布青衣,腰系玉带,几度fēng_liú几度洒脱的许大侠,拿了一把白色的折扇,在自己手里摇了摇,走上来,说:“草民只是好奇,随王妃看个新鲜。”
记得在码头的第一眼惊艳,李敏本以为这人是个宛若置身尘世之外的仙人,对现世早已看厌或是无聊,现在看来不过是和普通百姓一样喜欢凑热闹看八卦的。
拦吗?据闻这人武功盖世,并且性格古怪,她说的话不一定听,她也没有这个心思和一个武林盟主似的高手纠缠。李敏道:“许大侠随意。”
是老公邀请到护国公府里住的贵宾,基于以礼相待的原则,李敏说这话几分客气。
眸子里微眯,看着她转身而去的那份怡然与洒意,明明是个大家闺秀,大户人家深居简出的女子,却有江湖女侠的气概。许飞云嘴角勾了勾,啪,收起手指撑开的折扇,步履轻盈,宛若无声,跟随于她身后,朝后门走去。
不是因为忌讳,只是基于一种对护国公府的敬意,朱準不敢真让人把尸首运进护国公府,马车只停在了后门前。前后都有护卫照看,不让人接近。
朱準自己坐了轿子前来,小小身体走出轿帘时,额头沾上了几颗晶莹的汗珠,袖管擦一擦,对李敏道:“尸首运来了,还请隶王妃过目。”
听到这话,靠近马车的人,似乎都能闻到一股尸体之类的气味,让人胃肠内翻涌,十分不适。
在沙场上看惯了死亡的伏燕,都不禁退了一小步。毕竟不太一样。尸体从昨天到今天,快一天了,都不知道腐烂成怎么样。
李敏准备了一条脸巾,让念夏帮她绑在脸上捂住口鼻,再跳上车。未想,身边忽然伸来一只玉手,帮她掀开马车的车帘。转头一看,见是那位性情古怪的许大侠。
四周其他人,都已经退避三尺。这位许大侠,却拿着纸扇盖住口鼻而已,好像是势必要随她看个究竟满足好奇心。
这人,该有多八卦!
老公认识的人,都是世上的奇葩。像是那个公孙良生,据她表哥徐有贞说,之前也是个得罪过皇帝的人。
她老公尽收这些怪人。
李敏凝神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