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花园的宫宴正上演着万历爷有史以来,最彰显政绩的受降仪式时,有人到了宗人府。
宗人府的人看见来人的时候,都傻住了。
只见一个人坐在华贵的舒适的软轿里,身上裹着厚厚的御寒的裘衣棉被,由两个太监四平八稳地抬着,缓缓地抬到了宗人府的大门门前。
那些人由于看见来者太过惊讶,一度处于失神的状态。只见软轿旁边跟来的老太监刘公公,向着宗人府站着的人伸出手要开门的钥匙。
“曾郎中,咋?连福禄宫的主子都不认得了?”刘公公眯细着小眼睛说。
曾郎中慌措中,乖乖把腰间垂挂的钥匙交了出去。
刘公公接过钥匙,在其耳旁说:“太后如今,只是进宗人府里拜会故人,不用和皇上说。”
曾郎中心头骂一句该死的。当班值守的那些宗人府的人,一下子都一样愁了眉毛。
想,什么时候的事儿?太后醒了?这段时间,宫里是都在传说,传说太后因为李敏的来到,病情有了大幅度的好转,但是,偏偏没有人听说太后是醒了这样。
是他们的消息迟到了吗?
最糟糕的是,为什么让他们选边站?
太后进宗人府是为了见谁?其实太后想见谁,貌似不是他们可以管得着的事。
宗人府里的人,全部被驱赶到了某处集中着。由太后的人看守着。只有太后和刘公公进了宗人府那几层宛如地狱的牢狱里头,在找人的样子。
太后被太监背着,穿梭在牢所中间。只听风声,犹如鬼哭似的,不断地从地底深处冒出来。谁在这个地方,面对四面这样的环境,犹如落入地狱一样的感觉,都得疯。
真有人疯了。那个人,是被她太后关进宗人府里的人。
说到那个王氏,进到宗人府以后,因为皇帝说了,不让宗人府里再拷打罪犯。理应,王氏被困在宗人府里,是要比可以用刑的顺天府牢所好。可是,实际上,王氏情愿被宗人府抓了去,让女儿们行贿宗人府的牢头,让她过的舒服一些,也好过被关在这个一点人情都没人敢卖的地方里。
固然没有什么拷打酷刑,但是,天天在这个地方不见阳光,人都活得没有任何希望了。最可怕的是,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
王氏一开始,还能自己叨叨念念,到后面,只能对着墙角说话,对着经过牢所的老鼠说话。老鼠都被她吓懵了,不敢到她的牢房来,她只好抓着蚂蚁蟑螂和它们说话。
否则,王氏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着。
因为这些宗人府的人哪怕送饭,都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才过来,根本不和她见面。这里的罪犯一天只可以吃一次饭,美其名曰没有酷刑,但是有像僧人一样节食的刑。
现在,突然听见好像有脚步声,人气的声音,进入到了这个牢所里了。王氏却已然是疯了的状态,对着那声音喊:“谁?齐常在吗?”
什么齐常在?
太后的眼珠子骨碌转一圈,好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刘公公接到太后的示意以后,走上前几步,偷偷瞄了下声音发出的位置,然后,看见了王氏那张披头散发的疯脸。
这一看,把刘公公都给吓晕了。
王氏的一张脸,只剩下把骨头,毕竟宗人府的地方不是好地方,不是给人免费吃牢饭的地方,不折磨人才奇怪了。
顶着一双窟窿里好像都瞎了的白色眼珠子,王氏翻白眼的面相,让任何人唯一能想到的都是阎王府里的人头马面。
刘公公不禁举起袖管,在自己脑门上擦了两把。
想着王氏最终落到这个结局,是因为太后,还是因为李敏?
太后皱起眉头,只听王氏那幅状态绝对是因为听见了她来了的动静一下子像打了鸡血爆发了。
“不是齐常在?莫非是吴修容?”
王氏疯是疯,可是很显然,王氏对于外面的消息,知道的却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氏抓了老鼠问的缘故。
吴修容什么时候死的,不就是才前两天的事儿?
对此,太后不怀疑老鼠漏信儿,只相信这个宗人府可以漏墙风。
这个王氏,口里吐的都是死人。
见对方不回答,王氏忽然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傻笑,道:“我知道了,是以前的,如心才人。”
如心才人。
这四个字,很明显让太后神色大变。
王氏就此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华儿,和如心才人一样,被人狸猫换太子了。”
太后喘着气,奋力地喘着。
刘公公接到了太后的示意,拔出了腰间藏着的匕首,走过去。
王氏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从墙口里突然冒出来的刘公公,老半天,好像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活人。可是,借着这个机会,刘公公已经事不宜迟,把那匕首插进了王氏的心口里。
对此,王氏连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两只眼球往上滚了滚,接着,仰天倒在了地上。刘公公的手没有放开匕首的把柄,抓着,从王氏的身体内拔了出来。然后,用帕子擦干净那血迹以后,连同带血的帕子,一块儿藏进了怀内。
回到太后面前,刘公公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姿态。
就此太后仿佛心头才踏实了。继续指挥人往前走。
这一路走过去,由于宗人府在万历爷登基以后,缩小了不小的范围,而且严加了看管和执行律条。宗人府几乎一年到头都收不到一个犯人。只有前段日子的太子妃和王氏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