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隶徘徊两步,负手若是陷入沉思:“船上的手术本王亲自看过了,确实是令人惊讶的医术。本王因此想,之前,不是说好了——”
“王爷恐怕不知,哪怕在我们那地方,可以轻易地剖腹取子,但是,一般,大夫都会竭尽所能地让产妇自己顺产孩子。原因很简单,这是符合科学与自然规律的生产过程,是最有益于母亲和孩子的方式。只有当确实产妇和孩子遇到危险的时候,迫不得已的时候,大夫们才会采取手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李老解释。
“老爷子的意思是,之前,敏儿不适合自己生产,但是,为何如今——”
“敏儿在我们那边,请过一个高明的大夫做过了相关治疗。当时,那个大夫也说了,不一定保证做了这个治疗,敏儿绝对能自然生产。但是,现在据敏儿的身体恢复情况来看,似乎,有了一个不错的转机。”
“如果,一旦发生了不可预知的意外,如果顺产过程中——”
“王爷不需要担心,这都是有准备的。对待产妇,在我们那地方,都有两手准备,一旦不能自然生产,都会马上转为手术。”
听见这话,朱隶似乎可以稍微放下一半的心。
李老看着他脸色严肃地突然向自己迈进一步时,还真被吓了一跳。
这个孙女婿,毕竟是个古代的权贵,几乎位于巅峰的权贵,光是气势,都可以压死人。
“老爷子。”只听朱隶的声音,却是很温和地说,“你认为本王可以做些什么吗?”
李老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嘴角就笑了,道:“王爷可以做的事很多,其实,王爷要做的事,恐怕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事。”
朱隶的眸子一睁,深黑的瞳仁里忽然变得像晨星一样的明亮。
下定决心决定尝试自然顺产以后,李敏开始节省力气了。
产妇生产的过程,她作为大夫很清楚,绝对不能随意消耗自己的体力。尤其她这个身体有心脏的毛病,更不能随意用力。
脑袋里的思路是很清楚,但是,毕竟,现在自己不是旁观者了,是当事人了,是自己在生孩子了,好比,自己拿刀子给人开刀和躺在手术台上接受治疗是两码事一样。
心脏,凸凸凸地跳动着,这种紧张,这种忐忑,是怎么都按捺不住的。做个大夫的话,只是关系他人的性命之忧,现在,是她和自己孩子的性命之忧。
虽然早有打算和预料,还是很让她难以把控。
从门口进来的脚步声,在沉稳之中略带焦急的样子,径直对着她床边而来。
李敏一抬眼,看到了出现在自己视界里的轮廓。
峻峭的脸型,刀削的眉棱,浓眉下那双深如海亮如星的眸子,看着她。
“王爷?”她颇感意外他会来。
古代人,并不习惯让男人进入女人的产房的。在现代的话,却是非常推崇男人进产房陪老婆陪产。
“老爷子说了,说是,如果本王陪在王妃身边,王妃能从本王这里得到力气。”说着,他真卷了下袖管,露出满排结实的肌肉给她看。
李敏顿时无语了。
看她好像没有什么表情,朱隶同样感到一丝尴尬。怎么,难道她不喜欢他陪她在这里。毕竟他毕竟也没有听说过男人陪女人生产的事儿,要不是老爷子说了在他们那边这是常态的话。
总归是入乡随俗吧。在这个节骨眼上,产妇最大最牛。他什么都听她的。
见他好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犹豫仿佛要走的倾向,李敏把他的袖管一抓:“妾身想王爷陪在这儿。”
朱隶低头,似乎才看清楚她的手指,由于好像过于用力抓住他的袖管,所以,骨节分明,是像是有那样一点的微颤起来了。
她在害怕,或是说很紧张。
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从遇见她开始,他知道的她,好像从来没有害怕的时候和机会。有时候,曾经让他为此在心头还特别郁闷呢。男人嘛,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依赖自己。
他巨大的手掌心,便是把她的手完全包住,紧紧地握住:“本王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李敏含笑点了头。
只见他这话刚完,接着,她的身体猛然是抖了一下。
为此他比她更紧张,几乎是要如惊弓之鸟跳了起来。
“是羊水破了。”李敏轻声告诉他这个当爹的。
“孩子要出世了?”他问。
“是。”答着这话时,想他刚才比她似乎更紧张的神情,李敏不得考虑起另一个问题,在现代是有些男人陪自己老婆进产房生产时结果被活活吓晕的。
“王爷要是觉得陪妾身在这里不太方便的话——”
“不,本王留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刚才那点小惊吓从来没有发生过。
李敏仰起头,只看他那张脸,像重新戴上了面具似的,没有一点破绽可以露出来,平静无波,感觉,比她这个大夫还要清冷。
他坐在了她身边,两只手握着她的手,说:“本王也是做过准备的。老爷子说了,等会儿,叫你用力的时候你才用力,千万不要随便用力,否则,本王只能捏你了。”
捏一下,可以让她转移注意力不要乱用劲儿。
李敏哭笑不得,只觉得他此刻那个表情,活生生的是她的小学老师,满脸的严肃劲儿。比她这个当大夫的更严肃更严谨。
“本王知道王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