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老十写的是为自己媳妇求大夫——”朱璃琢磨着这其中过深的巧合。
“是,我早知道如果是这回事,怎么可能拒绝老十,这毕竟是人命关天!”朱铭跌回椅子里,手掌按在桌子上老半天不能做声,只能叹气再叹气,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这事儿,其实也不能太怨二哥。”朱璃琢磨回来,说,“实际上,谁能想到太医院居然会拒绝老十。”
朱佑在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已经不埋怨太子了,站在太子身边说:“父皇比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二哥你放心,你看,父皇只让你抄十遍经书,让我们这些其他兄弟,都抄二十遍。”
万历爷知道这其中全部的来龙去脉吗?要是知道,为什么一早又把太子拿去训斥?朱璃可不像朱佑想的那样简单。
“说回来,尚书府那位二小姐不也是在皇上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吗?”太子朱铭忽然抬起头,看向朱璃,“三弟,你以前不是和敏姑娘关系不错吗?不如你帮我问问,十弟媳妇这个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璃嘴角微微上扬,挂上了一抹苦涩。他和她,像她说的,玉碎情断,一干二净。他要是回头求她,不是不可,但是,以她那个脾性,恐怕也难以会回答她。
朱佑点头插上话儿:“敏姑娘我看人蛮好的,不像是会为虎作伥的人。”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以她那聪明劲儿,难道会像普通人上老八的当?
朱璃眸子微闪,或许可以试一下。
因为刚才从万历爷书房里出来时,朱济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好看。
朱琪和朱璧跟在朱济身后,急匆匆地走着。刚去追老十追不到,朱璧一样被老十甩了个冷脸,这不半路折回来追朱济,跑了一路满头大汗。
见眼前不远处是常嫔的长春宫了,朱济停住脚,回头看着他们两个。
朱璧一边喘,一边擦汗。
朱济轻轻皱了眉头,说:“不是让你去让太医开两服药治喉咙吗?”
“八哥,药我都吃了。”朱璧答。
“请哪个大夫,王御医吗?”
“那倒不是。王御医哪有这个空。这几天为了齐常在那点尾巴上的事儿,王御医都不接病人了。”
朱济的目光缓慢扫过他额头上的汗珠,抽出自己袖口里的汗巾,递给他:“擦一擦。”
“谢了,八哥。”朱璧接过汗巾,往自己脸上擦了擦。
朱琪那边跺脚,火气不小,见四周人没人在,叫了福子在路口上帮他望风,张口即骂了起来:“她居然敢背信弃义!难道不知道之前是谁救了她命吗?”
朱济严厉的眼神盯在朱琪脸上,朱琪收住了大嗓门,依然口里喋喋不休地骂着。
朱璧不知道在老十府上发生的事,听着惊奇,问:“谁背叛我们八哥了?”
“还能有谁,那个自命不凡的大夫,连皇上如今都惟她信任的大夫。”朱琪口气阴阳怪气。
朱璧一听就知道是谁,是抱了满肚子疑问:“她在皇上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
“是,她本答应八哥在皇上面前说出来的,可是她什么都不说。”朱琪狠狠地把脚再次踩在地上。
本来,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只要她说出来,说出老十媳妇的病,与十九爷有关,与景阳宫有关。顺藤摸瓜,将那人揪出来,太子嚣张的气焰看起来差不多该结束了。
朱璧听到眼皮直跳,小声问他们俩:“八哥都知道什么了?”
“八哥只知道,景阳宫里不少盆栽,是皇上赐的,听说是从光禄寺卿家里拿来的。皇后娘娘的娘家里不是擅长种花种草吗?”
朱璧肺里倒抽了口凉气,但是,还是有些不明不白的:“可是,这和十九弟的病,以及十弟媳妇的病有关吗?”
“有没有关系,问那位自命不凡的李大夫最清楚了。”朱琪的口气依旧阴阳怪气的,“但是,八哥为了试验,将皇后娘娘的几盆盆栽移到了长春宫。上次,李大夫来看过十九爷以后,提议说要去景阳宫看看什么环境。”
朱璧惊异的眼神看了看朱济。
朱济背负手,说:“好了,十一弟,什么话都别说了,我这是自认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以确定的是,她应该猜到长春宫里的盆栽是我挪过来的,八成是恼了我这点。她关心十九爷健康没有错。”
“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朱琪闷哼哼的,“我八哥多好的人,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朱璧拿汗巾擦着汗,心里只知道一件事儿:原来老八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早知道了,却连要好的兄弟都没有说。包括老十媳妇的病拖到现在发大了。
难怪,老十气归气死了太子,但是,却是连他们几个兄弟都不凑近了。
朱济的目光掠过他脸上,说:“等会儿,我和你们两个,再到十弟府上看看。”
“哎。”老九应道。
“是,八哥。”朱琪精神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