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全宁伯府的变化,香巧赶忙往宁玉槿对面一坐,姿势一摆,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小姐你不知道,赵姨娘生病了,原来的丰腴美人儿,现在瘦的完全不成人样儿了。老爷也把她放了出来,让人伺候着,不过看样子,再恢复以前的听大管家听他家婆娘听府中一个干了几十年的老嬷嬷说,赵姨娘这病生得不正常,以前也有人生过这病,而且最后死了!”
“什么听这个说听那个说的,你说那么快也不怕舌头打结了。”香月只听见香巧在那里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她反应稍微慢一点就听不清楚了。
宁玉槿单手杵着头,另一只手在桌上敲着,若有所思:“赵姨娘病了啊?”
看来改天还得回伯府去一趟,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其实出了那全宁伯府,宁玉槿就再不想管那府中的任何事了。
只是在这里,个人的荣辱都是和家族联系在一起的。她站出来,谁都知道她是全宁伯府三小姐。全宁伯府若是出了任何事,她也逃脱不了任何干系。
现在是非常时期,墨敬骁本来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她麻雀一遭飞上枝头变凤凰,更是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热。若是此时伯府里真闹出人命来了,她的处境估计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何况大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少了赵姨娘就是她一家独大。就算以后再来个比赵姨娘还要貌美如花的,可没有子没有女的,也蹦跶不了多久。
再来,宁玉雁替兴王提亲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面子都丢到天边去了,以她的性子,不找回场子才怪。
唉,怎么仔细一想,这破事就一堆一堆的来了?
这段时间她躲在定王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偷偷懒。可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出来混,那是迟早都要还的。
“对了,”她突地坐直了身子,连忙问香巧道,“你听小三子听大管家听他家婆娘听府中一个干了几十年的老嬷嬷口中说的那个以前也生过这病的人,是谁?”
“这个……”香巧伸手挠了挠头,想了片刻,摇头道,“小三子一句话就带过了,我也没去问。”
宁玉槿歪了歪脖子,面色若有所思:“看来伯府,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一趟了。”
那个他们口中的老嬷嬷,或许还知道些什么。
比如,当初婉姨娘的事。
“小姐你要回伯府去吗?”香巧眼睛放光地望着宁玉槿,心情顿时就雀跃了起来。
宁玉槿见此忍不住一笑,抬头看了香月一眼:“看见没?刚回来就开始想某人了。一听见我要回伯府,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小香巧啊,你说我要不要做主把小三子要过来啊?”
“小姐,你说哪里去了?”香巧嘴一嘟,红着双颊低垂下头,小声地道,“我才没有想他呢。”
“哈哈。”香巧不愧是开心果,宁玉槿只觉得一天压在心上的重石,愣是被她几句话消去无踪。
既然都开口问了,宁玉槿一个没落下,又问香巧道:“那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听说宁玉凝现在怎么样了?”
“二小姐啊……”香巧摇了摇头,“听说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饭菜都是下人给送进去的,要不是那饭菜有动过的痕迹,大家都快要怀疑她死没死在屋里面了。”
“这样啊……”宁玉槿眉梢一挑,微微颔首。
上次宁玉凝和那假翠兰想要算计她,结果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上就此留了疤。
对宁玉凝而言,那张脸毁了,比要她命还痛苦吧?
不过饭菜有动过的痕迹,那至少说明她还是有求生yù_wàng的,就暂且就先不去管她了。
“那丽姨娘和玉宜呢?她们过得怎样?”
“丽姨娘……唉,还不是那个老样子。”说起丽姨娘,连香巧都忍不住叹口气。
丽姨娘本来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宁仲俭和她虽然有了个女儿了,却对她怎么也亲近不起来,自然冷着淡着。
大夫人一方面想要靠她拉拢宁仲俭,一方面又恨她和自己分享了同一个男人,如何能给她一个好脸色?
丽姨娘说起来是个姨娘,不过那日子过得只怕还不如大夫人身边的一个奴婢吧。
宁玉槿还在伯府的时候就听说过很多次,也撞见过一次,自然知道她的处境,只是可怜了宁玉宜,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罪。
“我临走之前倒是遇见四小姐了。四小姐倒是长高了一些,本来就是长个子的年纪,好像才没多久没见她就窜起来一大截了。脸也开始出形了,身材也开始有了。就是看着太瘦,老给人一种……给人一种病怏怏没精神的感觉。”
“她一天日子过得担惊受怕的,郁结于心,如何能长胖起来?”宁玉槿说着瞥向香巧,用鼻子轻哼一声,“你说要是她像你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每天什么都不想除了吃就是玩,你说她会不会胖起来?”
“啊?那么说起来,我过的生活比四小姐还好了?”香巧仔细地一想,貌似还真是。
最初跟着宁玉槿的时候,所有跟她一同进府的小丫鬟们都让她塞点好处给管事的,把她给调到大夫人或者是赵姨娘的房里去。
她却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进那个破烂的小院子的时候,所有被老爷指派过去的丫鬟都懒懒散散地在院子里坐着聊天,而那位传说中的三小姐,却一个人淡定地坐在一旁吃着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