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巍峨殿,步步白玉阶。
春风添作画,凤飞九重天。
到底是这天底下最位尊权贵的女人,整座慈宁宫庞大宏伟、威严肃穆,汉白玉的栏杆石阶,雕花木的飞檐楼宇,处处都透着华贵。
宁玉槿一路小心谨慎地跟着那黄公公进了慈宁宫,刚到第一道宫门口就被人拦下来搜身、检查药箱,与此同时有宫人飞快地进里面报信去了。
好在只是随便搜搜,要不然宁玉槿不知道如果那人敢摸她的胸她不知道会不会飞起来呼人家一巴掌。
搜完身进了第二道宫门,有宫女上前来替她解了披风,送上一碗姜汤,服务得相当贴心周到。
宁玉槿闻了闻里面并没有掺杂什么其他的东西,便也放心大胆地喝了——反正是好东西,不喝白不喝。
随即一行人到了第三道宫门口,这才算是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门口,那去通报的宫人也回来了,在门口垂着头恭敬地对宁玉槿说:“先生请。”
宁玉槿抬脚迈过宫门,进了宫殿之中。
殿中四处都烧着旺旺的金丝炭火,所以即便宫殿很大,却并没有觉得寒冷。一进去之后,便能看见一块宽宽长长的毛绒地毯,一脚踩下去非常软和,而那地毯的尽头,便是一方紫金云锦的软榻,后面是八扇梨木雕八仙过海的屏风,布置得很简单,却显得非常大气上档次。
而此时,殷太后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身子躺在那软榻之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面前是一方鎏金香炉,正袅袅冒着青烟,遮挡住了人的视线,也模糊了她的一张脸。
宁玉槿连忙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就是那位神医林先生?”殷太后微微抬眼,扫看了宁玉槿一眼,迟疑了一下道,“看起来似乎有些小了。”
说罢,她还抬起头看向那黄公公:“你没弄错人吧?”
那黄公公道:“太后娘娘,奴才跟您那么久,您还不相信奴才的办事能力吗?这神医林先生就一个,奴才又怎么会弄错?”
“哀家就问了一句,你就说那么多句,你这奴才,可是越发地会贫嘴了。”太后顿时笑着斥道。
那黄公公连忙地道:“是奴才多嘴了。”
宁玉槿见此场景嘴角抽了抽,最后见殷太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了,她连忙回答说:“回太后娘娘的话,小人正是林汕。”
行走江湖与皇宫,自然不能冒险用真名了,宁玉槿将自己的惯用名宁三一改,便变成了林汕。
那殷太后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那太医院那么多御医都拿皇上那病没法了,你一来皇上就有好转了,可别是投机取巧用的什么野路子吧?”
这些托词宁玉槿早就想好,当即对答如流:“回太后的话,小的祖上曾做过前朝太医院的院正,家中以医传家,世代学医,小的从会动手开始就开始接触各种药物,从会说话开始就要背药名药理,从十岁起就跟着父亲坐堂,学的都是正统医术,绝不是什么野路子。”
太后点了点头:“如此,那你这名医也的确算得上名副其实了。”
听到这话,宁玉槿自然是要谦虚一下的:“太后娘娘过奖了,小的也不过是比别人接触的多了些而已。”
“如此,那你来给哀家看看吧。”殷太后冲旁边的宫人挥手说,“还不给先生看座?”
宁玉槿弓着身走到殷太后的面前去,从药箱里面取出一个小沙包,垫在她的手臂下面,又取出了一张帕子,搭在上面,这才敢伸手号脉。
如此近距离地同殷太后处在一起,宁玉槿还有些不敢抬起头看她的眼睛。到底是在高位上待了那么多年的女人,那几十年积淀的威严可不是说着玩的。怪不得就是慕容玄那只老狐狸,谈起殷太后也会愤愤地骂一句老妖婆。
俗语说:老人惆怅冬。
冬季本来就是老年人容易发病的季节,天气冷了会影响血液循环的速度,会使人的免疫功能下降、内分泌失调,所以身体总会有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
按照宁玉槿的理论,最好营养均衡多吃蔬菜,每日由人扶着多爬几遍慈宁宫外面的台阶,自然大病小病消去一半。
可是她面对的是太后娘娘啊,若要出门必有轿辇接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穿得是最好的,吃的也得是最好的,每日桌上一大堆的奇珍异味美味佳肴,她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让她吃菜叶子可能么?
再者,她但凡是有一点不舒服,那些御医们自然是竭尽所能,用各种珍贵药材来给她调理身子,你若是开出的药方太普通太廉价,人家还不定信你。
宁玉槿沉着眼细想了一下之后,让人铺纸研磨,还是提笔写了几张药方。
“这药按量抓取,每包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太后娘娘每日早上起来以后喝掉即可。”
殷太后使了个眼色,那黄公公立马双手伸出接过了药方,退了出去。
宁玉槿见殷太后没有开口说什么,想坐不敢做,想走不敢走,只垂头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等待着殷太后的发难。
这老妖婆对自己的病没怎么问怎么看,那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叫她过来有什么目的,那还用猜么?
“你快坐下吧,哀家这里好久没生人过来了,你来陪哀家说说话。”
“小的遵命。”宁玉槿垂着头走到了凳子前坐下,可不敢抬头看殷太后那一脸的笑意,她怕她瘆的慌。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