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玉槿的问话,那阿玉顿了一下,眼睑一颤,神色间隐有一丝迟疑飘过。
昨日她在牢中将暗号对上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侥幸,如今听到宁玉槿再次将暗号的事情重提出来,便顿生了警觉之心。
“请恕阿玉回答不上来,”她皱着眉作一脸为难姿态,“昨日我与宁三小姐隔了一些距离,所以有些话并没有听全。”
宁玉槿笑着点了点头,回过头冲郑忠魁一拱手:“大人,你也听到了,昨日她与我隔了一些距离,所以听话的时候只听到了一些,属于片面之言。我之所以承认她所言非虚,是因为她的确说的是事实,但是她却隐去了许多重要的信息,那才是案子的关键!”
她早已在这里等着那阿玉了,她回答得上来,那正好,有人证了;如果装作回答不上来,那更好,她有的是办法逼她入死角。
要知道,她宁玉槿要真是任人欺凌的那种人,就不会安然成长到现在了。
此刻众人又随着案子的突然转折变了表情,这宁玉槿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这案子便立即变得瞬息万变起来,明明很多时候都觉得她必死无疑了,却又在一句话之后,成功地脱离的嫌疑。
太皇太后抿着唇没有说话,目光紧盯着宁玉槿,带着指套的手指轻轻地在茶几上轻敲,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那韩国公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太皇太后的表情,这会儿见她有些动怒了,当即就挺身而出,训斥宁玉槿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强词夺理!”
“这算什么强词夺理呢?”宁玉槿笑着看向信国公,“若是某一日韩国公你说了一句‘我要点兵打猎去’,却被人只听了一半,变成了‘我要点兵’,然后告你谋反,你能认罪吗?”
“你……你说什么混账话,老夫满门忠良,怎么可能谋反?!”那韩国公有些心急地辩驳着,边说边朝墨烨和墨敬骁看去。
宁玉槿歪着头表示不解:“那我就奇怪了,今天的主审官是大理寺卿郑大人,就连皇上、定王殿下、兴王殿下也没出口干涉一句,您怎么一直在开口催促郑大人将我定罪呢?”
韩国公听完这话顿时气得一跺脚——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她这话的意思,直指他目中无人、不将皇上、定王和兴王看在眼里,这罪可是大罪,要是被人揪住不放了,那他爵位一削,家里那一大家子该怎么办?
想罢又连忙抬头,去看墨烨、墨敬骁一眼。
宁玉槿都开口这么说了,墨烨和墨敬骁自然是要表现出点什么的。
两人也无需说太多,沉着眼一个不悦的眼神给那韩国公扫看过去,他就立马冷汗涔涔、心惊肉跳、再不敢多说一句了。
纵使有太皇太后撑腰又怎样?掌生杀之权的是墨烨,掌朝中大局的是墨敬骁,他家嫡孙女的肚子又没了小王爷,这会儿再说什么,那真是给太皇太后当炮灰了。
宁玉槿见韩国公那模样,心想着咱是善良人,吓唬老人家不好,便慢条斯理地说:“我知道韩国公也是想为兴王妃讨公道,情有可原,只是还是不要太过激动为好,要知道,像您这种年纪,要是大喜大悲大怒的话,极易猝死的。”
极——易——猝——死!
这话真的是给人信国公找台阶下,不是故意吓他的吗?
那信国公浑身一颤,狠狠倒抽一口凉气,当即脚步不稳地朝后倒去,后面跟着的贴身小厮赶忙地扶住他。
宁玉槿踮着脚看了看,顿时放心地吐了吐舌头——还好只是有些晕乎了并没有被吓死,否则她岂不是真要背上一条人命了?
郑忠魁连忙让人将韩国公扶到了后堂去,刚刚上堂被宁玉雁检查身体的那位御医赶忙地跟了过去,整个公堂闹腾了有一会儿,才算回归到正题。
开审到现在,郑忠魁对宁玉槿也算是刮目相看了。原以为是个有才能无谋算的小姑娘,却没想在这种情况之下也能扭转乾坤,顿时间对她大大地看好啊。
不过他既然代表着公平公正,就不能光凭借主观思想断定是非的:“阿玉所说虽为片面之言,不足以将你定罪,但是她的话和你在牢中的种种表现,均让你有重大嫌疑。你可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请大人给我点时间,让我再问阿玉几句话。”宁玉槿侧眼去看阿玉,却见她也在看她,眼神之中流转着一种奇怪情绪,显得十分怪异。
她顿时愣了一下,直到郑忠魁挥手说“准”,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阿玉,我且问你,那暗号,你是真没听见,还是忘记了?”
宁玉槿重提暗号的事,那阿玉顿时皱了下眉,回答说:“我,忘记了。”
宁玉槿歪着头看了她半晌,突地笑出了声:“你是怕说出来说错吧,因为昨天跟我对暗号的人,就是你!”
案子峰回路转,起伏跌宕,众人听到这话,皆露出一脸惊诧神情,就连墨敬骁的眼神也微微波动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阿玉一丝慌乱也没有,这时候还不疾不徐地回答说。
郑忠魁问宁玉槿:“你说昨日跟你对暗号的人是她,你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宁玉槿缓缓开口说,“昨日我被关入牢中之后,就发现有个女狱卒、也就是阿玉行迹鬼祟。我怀疑她是陷害我的人安排进牢里的,所以便随口编了‘左青龙、右白虎’的接头暗号诓她,让她误以为是有人进牢里来接应我。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