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烨的突然驾到,让宁玉槿有些始料未及。
于是在哗啦啦一片人都跪倒之后,她又一次华丽丽地坚挺地鹤立鸡群地站在了那里。
“小姐……”
紫苏拉了拉她的裙摆提醒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倒见墨烨径直地走进了殿里,语气淡淡地甩下了一句:“宁医女身体不舒服就免礼了吧。”
宁玉槿顿时想跳起来说——谁身体不舒服了?谁身体不舒服了?老娘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夜七次……咳咳,沾床可以睡到地老天荒!
不过想着不用行礼,得嘞,原谅他了。
于是宁玉槿得了便宜还卖乖,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去了。
外面自然有人来料理,想必调查那些首饰出路的问题,就不用她再来操这个闲心了。
“听说是你行刺了惠妃?”墨烨坐在主座之上,看着宁玉槿挑起眉,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宁玉槿眉峰高高扬起,瞪圆了一双眼睛,鼓着腮帮子说:“这是哪个挨千刀的胡说?我明明就是被陷害的!有人收买了刚才那个宫女来陷害我,皇上你也是看见了,现在就等结果出来还我清白了。”
“被陷害的……”墨烨皮笑肉不笑地勾起一边唇角。
宁玉槿见此连忙伸手指天发誓啊:“皇上你若不信,就让我……”
“算了。”墨烨身子往后一靠,扬了扬手说,“若真是你行刺了惠妃,说不定朕还会挺高兴呢。”
至少也说明她是有些在乎他的,也会为了他争风吃醋。
可实际上,他宠幸哪个妃子,她从来都不会在意,又怎么会有去行刺惠妃的动机呢?
“啥?”宁玉槿听着墨烨的话,却想歪了去,侧目看他,“皇上你是不是并不喜欢惠妃,可又不得不宠着她,所以希望谁害死她吧?”
“胡说什么!”墨烨皱起眉头,佯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宁玉槿连忙闭嘴,三缄其口。
墨烨瞧着宁玉槿这投机取巧的性子,真不知该怎么说她。
上一次的争吵好似从不存在,她该怎样还怎样,只要不在她面前提及墨敬骁,好似什么都好说。
反倒是他,上一次离开毓安宫之后,把所有的情绪都郁结在胸口,还为此病了一场,现在想来真真讽刺。
这大抵就是在乎与不在乎的区别了吧。
双手交叉而握,转动着大拇指,他说:“最近四国都有些乱,如果哪个乱嚼舌头根子的宫女太监给你说了些什么,你听听也便罢了,不要当真了去。”
宁玉槿抬起头看了看墨烨,突地勾起嘴角笑了笑:“皇上你让人把毓安宫看守得那么严,就算是有什么消息也传不进来吧。”
墨烨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旋即道:“我这是为你好。”
宁玉槿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随即走到一旁兀自坐下,淡淡地说:“你若真为我好,西洲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你就不该瞒着我。”
西洲!西洲!西洲!她满心满意全部念着的都是墨敬骁!
墨烨没有来一股怒气从心底起,袖中五指拳握起来又松开,最后脸色平淡无波地说:“朕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就不多呆了。最近就委屈你一点,好好呆在毓安宫,哪里也别去了。”
说着也不待宁玉槿再说什么,起了身,匆匆就离开了毓安宫。
宁玉槿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愣了一下,旋即低头轻笑一声,不知道笑他人还是笑自己。
“小姐……”紫苏见墨烨离开,进了屋里来,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
她挥了挥手说:“时候不早了,歇了吧。”
说歇了,却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翌日起床洗漱完毕,就听慎刑司传来消息——杏兰招了。
连夜大刑伺候,她奄奄一息之间,用血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惠”字,矛头直指惠妃。
“惠妃遇刺,矛头却又指向惠妃,莫非这行刺事件是惠妃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专门用来栽赃陷害小姐的?”紫苏给宁玉槿剥了个鸡蛋,放在她的面前。
“有些事情,可不能看表面现象。”宁玉槿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倒是没怎么被这消息惊讶到。
紫苏歪着头,有些不解:“难不成还有内情?”
宁玉槿微微垂下眼睑:“不关我们的事,就先看戏就是。”
墨烨虽然让人把毓安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是有些消息,他还是准许人传达进来的,她没有必要着急。
下午时分,出去调查杏兰那包珠宝首饰来路的人也有了结果。那些首饰大多来自明光路府一家叫做金满楼的首饰铺,一般只有当地的官绅才会到那里去订做首饰。
而恰巧的,丞相裴行谦在升迁之前,当的就是明光路和成齐路的两府总督,府邸就在明光路府。
根据杏兰招供的一个“惠”字不能臆断是惠妃,可是这珠宝首饰的来龙去脉一确定,基本就可以断定是谁了。
墨烨当即下令将惠妃软禁,淑萃宫搜宫,同时加大搜查范围。
傍晚时分,又有新结果传来:从淑萃宫搜出两本偏门医书,其中有两页有折痕,仔细看其内容,竟讲的是含羞草毒性及甲鱼的禁忌!
这不由得让人联想到那无故进贡到坤宁宫的几盆含羞草、还有那次让沈忆萱晕倒过去的甲鱼汤,有些事情的真相仿佛要呼之欲出了。
而与此同时,又有宫人证实,曾看见过杏兰夜半出入过淑萃宫,愣生生将惠妃的罪名给坐实了。
先是设计意图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