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又说道:“好像姓焦!”
“焦……扁担桥焦家?”
陈林撒腿就跑。
他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如果对方真的是扁担桥焦家,只怕这件事难以善了。
扁担桥焦家是潜山县最大的家族,没有之一。不管是哪方面的实力,都要比陈家湾胜出太多。如果是他们打上门来的话,自己的父亲还真是有危险啊!
果然,当陈林急匆匆的跑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家的外面,已经聚集了好些看热闹的百姓了。透过人群,他能看到自己的父亲陈守范,正站在自己的门口,脸色通红,双拳紧握,眼神都血红了,感觉好像是要杀人一样。
陈林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这么生气的时候。看得出,自己的父亲的确是到了火山爆发的临界点了。如果自己的父亲不是斯文人,不是手无抓鸡之力的话,肯定早就发飙了。他脸上的青筋,都已经条条凸显出来了,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
但是,他一个文弱的秀才,神情就算是再凶厉,都没有人在乎。真的要打起来,随便一个农夫都能将他打倒。所以,他越是生气,越是感觉憋屈,越是忍耐不住,越是两眼赤红,别人就越是高兴。
“打上门来的居然是……”
上门前来撩拨的,是一个挺年轻的公子。
说他是公子,是因为他的确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至少,对方的长相,要比自己的父亲出色多了。自己的父亲,已经三十多岁,其身材相貌,只能是用其貌不扬四个字来形容。而且,岁月的沧桑,还在他的身上留下来明显的痕迹。又因为革职的关系,心情一直郁闷,舒展不开,脸上的愁苦自然是不用说的。身上的衣服更是和农夫毫无二致。
但是,这并不是让陈林感觉最郁闷的。
他感觉最郁闷的是,自己的父亲好像完全没有吵架经验啊!
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的就是现在的情景。陈守范虽然气得要命,气得简直要发疯,可是却完全没有反驳到点子上。他的才华,感觉都浪费了。
陈林一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外表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才华。
毫无疑问,自己的父亲绝对是有才华的。十九岁中秀才,二十岁中举人,名动潜山县。他是大明朝建立以后,潜山县的第一个举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在陈家湾,绝对算得上是名人中的名人,是相当受人敬仰的。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明朝读书人的地位,是不容置疑的。而培养读书人的成本,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承担的。家里有读书人,绝对是一种荣耀。秀才已经是普通老百姓仰望的存在,更不要说是举人了。
陈守范以举人的身份,出任九品巡检,成为大明朝的正式官员,自然更让人仰慕。哪怕是他被暂时革职了,都不可能有人上门挑衅的,这个青年公子,是吃了豹子胆不成?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敢这样撒野?
上门撩拨读书人,还是有功名的,曾经担任过正式官职的读书人,绝对是和所有的读书人作对啊!
这纯粹是找死的节奏!
很快,陈林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这个青年公子的身上,居然穿着绿色的带补子的官袍。
在陈林的印象里,父亲曾经穿过的官袍,和眼前的官袍几乎一模一样,也是暗绿色的。就连胸前的补子都是一样的:鹌鹑。这代表是九品的文官。
“我要上京!我要告御状!焦宝杰,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你们这些无耻的传奉官!你们鸠占鹊巢!你们颠倒黑白!我要上书皇帝陛下,弹劾你们!”
陈守范显然是被气坏了,再也无法忍受了,也顾不得斯文了,更顾不得之乎者也,呜呼哀哉了,直接用白话就训斥对方了。只是,他的反击,实在是不太给力。弹劾对方?有用吗?远水难救近火啊!还不如上前去直接揍他一顿!
如果陈林不是十四五岁的身体,而是前世的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的话,早就上去,将那个焦宝杰打成猪头一样的。不管后果怎么样,先将对方揍了再说。只可惜,现在的他,不但是无法动手,就连插口都不可能。
当然,这绝对不是意味着,他就没有反击的机会了。
陈林悄悄的朝根生打个眼色,两人偷偷的溜到了一边,低声说道:“叫茂生带弹弓来!”
根生马上去了。
不一会儿,茂生就真的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两把弹弓,都是他自己做的。
根生和茂生是兄弟俩,父亲叫做陈木旺,是村里最出色的木匠。
陈家湾大约有一百多户人家,六七百人的样子,全部都是姓陈的族人。辈分排行是汉、良、守、木、生……陈守范是守字辈,陈林和陈木旺都是木字辈,茂生和根生都是生字辈的。他们平时都是称呼陈林为小叔的,对于陈林可谓是言听计从。
这不,茂生根本都没有问小叔让自己带弹弓是来做什么。他们的父亲早就反复的告诉他们,只要听小叔的话就是了。
陈林悄悄的指着焦宝杰,低声说道:“找机会揍他!”
陈木旺的两个儿子,根生是典型的傻大憨粗,牛高马大,有的是力气,最合适扛大包,就是脑子反应稍微慢一点。而茂生则是精瘦精瘦的,动作敏捷,反应速度极快,对于打弹弓更是有一手。在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