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范皱眉说道:“上达天听,不好吧?”
陈林摇头说道:“如果不上达天听的话,你就永远埋没了。”
自己的老爹,居然如此的不开窍,陈林还真是觉得有些头痛。老爹啊老爹,你怎么能如此的单纯呢?
他怎么能够将南京吏部的公文,真的是当做一份纯粹的公文来看待呢?这可是一条导火索啊!导火索的后面,到底是捆绑着一个炸药包,还是一张小纸条,完全看陈守范的表现了。
如果陈守范闹出来的动静很大,那就是炸药包,要将宿松县、安庆府、南直隶,乃至是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全部炸出来。如果是一张小纸条的话,那烧完了就没有了。
陈林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只搞出一张小纸条来,烧完了就没事了。他要在导火索后面拴一个炸药包,一个超大型的炸药包,要将万贵妃炸死了……好吧,万贵妃其实也差不多要死了。
说的更直白一点,王恕既然果断的出手,让刘鼎新和陈守范都官复原职,他们就必须是投桃报李,帮助王恕进一步试探万贵妃的虚实。这对于王恕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而王恕能否顺利的调任北京,则严重的关系到刘鼎新、陈守范的仕途。
可以这么说,他们现在搞出来的所有动静,都是为了能够保证王恕顺利的上位。
只有王恕顺利的上位了,才会有刘鼎新、陈守范的大好前途。
朝中无人不做官,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好吧,你要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陈守范终于是让步了。
官场的斗争,实在是太复杂了,感觉完全不适合他的直性子。他还是做点正经事吧。
“那咱们就先回去宿松县。”陈林委婉的说道。
“好的。”陈守范答应了。
一行人当即转身,向宿松县县城逶迤而来。
……
“大人,他们已经走了。”在千岭乡的高地上面,焦宝杰很快就接到了报告。
他站在一块隆起的石头上,居高临下的冷冷的打量着陈守范等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这个陈守范,终于是明白,千岭乡巡检司不是他的地盘了吧。就算他官复原职又怎么样?千岭乡巡检司的所有人,都不会跟他走的。在千岭乡巡检司,他陈守范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灰溜溜的远去。
至于陈守范是不是前往宿松县县城搬救兵,焦宝杰一点都不关心。反正,他根本不怕任何的救兵。就算是知县、县丞、主簿等人都来了,也没有谁能够撤销他的九品巡检职务。因为,他的职务,是以圣旨的形式确定的。想要撤销,只有圣旨。
问题是,上面会颁布圣旨撤销他的职务吗?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是皇帝本人才颁发出来不久的圣旨,才几个月的时间呢。如果马上就撤销了,那不是让皇帝陛下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不要说一丝丝的可能,就是一丝丝丝的可能都没有。
“陈守范,看你能够折腾到什么时候。”焦宝杰自言自语的说道。
……
因为路上的蹉跎,还有陈守范的心情不好,走路的时候显得特别的缓慢,以致陈林等人来到宿松县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城门都已经关闭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在城外过夜。
偏偏宿松县的城外没有驿站,连像样的人家都没有。他们最后找来找去,只能是在一个农户家里借宿。这个农户的家也是相当的破旧,几乎和陈家差不多,幸好没有什么风雪。否则,天知道会怎么样。
“该死的,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陈林的心情,也慢慢的变得不好起来。
他担心的不是暴风雪的到来,而是会不会出现盗贼之类的。
话说,以前的宿松县的治安,真的不是很好。
陈守范原来担任巡检的时候,宿松县的治安,就是非常差的。
尽管陈守范上任以后,大力打击宿松县境内的盗贼,整顿地方治安,效果确实不太好。
这不是陈守范的个人能力能够决定的。这是由宿松县的特殊的地理环境决定的。宿松县自古以来,就是盗贼聚散之地。
由于处在南直隶的最西南角,附近就是湖广和山西两省,宿松县属于典型的三省交界之地,三不管地带,历来都有大量的盗贼、劫匪、犯人聚集此地,打家劫舍,流窜作案。他们为了对抗官府,自发的组织成很多的强盗团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根据陈林掌握的情况,在宿松县境内,人数最多的强盗团伙,差不多有上百人。传说还有五六百人的。人数最少的,也有十几个人。他们都是随身携带武器的。如果遇到官府拦截,就会悍然的拔刀反抗。为此,每年都是冲突不断。
要说在南直隶的那么多州府县当中,哪个县的治安是最差的,宿松县绝对可以榜上有名的。
造成这个现象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宿松县地理位置特殊,北面是大别山的余脉,是山高林密的山区。西面是湖广布政司,南面是江西布政司。如果受到某一省的追捕,盗贼们就会逃窜到另外的省份,又或者是直接跑到大别山里面。
以前,陈守范担任千岭乡巡检司,没少和这些强盗团伙打交道,也着实抓了好些人,还毫不留情的砍掉了几个人的脑袋。但是,对于人数众多的强盗团后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根本不伤筋骨。倒是他陈守范的名字,被不少的强盗团伙忌恨。
陈林敢保证,要是某些强盗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