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范皱眉说道:“总之,将你的锦衣卫令牌还回去,以后都不要和锦衣卫有丝毫的关系。”
刘鼎新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沉声说道:“锦衣卫是个毒疮,沾染上了,你自己也会中毒身亡的。”
陈林直言不讳的说道:“县丞大人,其他人会使用锦衣卫的令牌做事吗?”
刘鼎新皱眉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陈林坦然说道:“我拿着锦衣卫的令牌,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如果这枚锦衣卫的令牌落在别人的手里,他们说不定就会祸害百姓,为非作歹。既然如此,这枚令牌,还不如保存在我的手里。”
刘鼎新无言以对,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阴沉。
陈守范则是脸色愠怒,欲言又止。
他们下意识的要反驳陈林的话,却又发现,底气不足。
的确,陈林也说的没错。他保存着一枚锦衣卫的令牌,不会乱来。但是,如果是其他人,那就不敢保证了。
在大明朝,不知道有多少人利用东厂或者是锦衣卫的赫赫声名,为自己谋取利益。东厂和锦衣卫的名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全部堕落的。而是有大量的人做了大量的坏事以后,才会搞得东厂和锦衣卫如此的肮脏的。
“别的不说,我还需要这枚锦衣卫的令牌保命呢!”陈林也将自己的底牌亮出来了,“万一有人要来找我的麻烦,要抓我去坐牢,甚至是不明不白的想要杀掉我,你们有本事阻拦吗?”
刘鼎新和陈守范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
陈林的话很尖锐,很难听,让他们感觉非常难受,却又偏偏无法反驳。
因为,一旦陈林出事,他们两个,还真是没有太多的本事,可以将陈林解救出来。
他们两人,一个是九品的巡检,一个是八品的县丞,有什么能力解救陈林?他们连焦宝杰这样的传奉官就对付不了!
不是说他们不努力,不是说他们不舍得豁出去。问题是,他们就算再努力,就算豁出去,也不会有效果的。如果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机要整陈林的话,就根本轮不到他们来说话。
陈林趁机加上一把火,缓缓的说道:“焦宝杰回去以后,肯定不会甘心的。他背后的传奉官团体,实力的确是太强了。不说别人,单纯是李孜省一个人,就没有谁能够扛得住。如果李孜省得知此事的话,我们全部都会有麻烦。”
“再次被免职还是轻的。说不定,我们统统都会被下狱待罪。到时候,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我们很有可能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你们想想,昔日的江西巡抚,是何等人物,都被李孜省给轻轻松松的扳倒了,我们算什么啊?”
刘鼎新和陈守范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越发的冷峻,呼吸也是越发的沉重。
在不经意之间,陈林的话语,不偏不倚的击中了他们内心最软弱的地方,让他们不知道说什么。
特别是江西巡抚闵珪的例子,让他们感觉很痛心,又感觉到非常的残酷。闵珪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江西巡抚,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大员,结果,愣是被李孜省给撤职了,贬斥为广西提刑按察使。
这件事,曾经在大明朝的官场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两个当然也清楚。
闵珪一生清正廉洁,奉公守法,为大明朝的法律工作,做出了很多有益的贡献。在他主政江西期间,大力宁靖江西的治安,剿灭了大量的盗贼,可以说是丰功伟绩。偏偏在仕途上却遭受到了李孜省的打压。
后世有学者甚至认为,如果不是闵珪的被打压,被调离江西,根本就没有宁王的造反。因为,宁王的造反军队里面,很大一部分,就是来自江西各地的盗贼。如果他们被闵珪清剿干净了,还怎么加入宁王的军队?
眼看已经用沉重的话题将两位老爷子给逼回去,陈林也就适可而止,识趣的退让了。他缓缓的说道:“你们说,焦宝杰、徐金山之流,是不是应该受到惩处?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尝尝牢狱的滋味?”
刘鼎新条件反射的说道:“他们当然应该受到严惩。但是,不应该是锦衣卫出手。”
陈林直言不讳的说道:“其实,锦衣卫未必就是一定做坏事的。只要皇上圣明,锦衣卫就能够发挥正面的作用……”
陈守范怒声说道:“胡闹!太胡闹了!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来?锦衣卫和东厂,什么时候做过好事了?指望锦衣卫做好事,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呢!”
陈林断然说道:“只要皇帝圣明就可以!”
陈守范怒气上冲,厉声喝道:“笑话!皇帝什么时候圣明过……”
话音未落,他就感觉到自己出大事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硬生生的按住自己的嘴巴。
他旁边的刘鼎新,也是被他给吓唬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也是几乎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来掩住陈守范的嘴巴。幸好,陈守范自己手快,将嘴巴给掩住了。否则,他的嘴巴,肯定是要被刘鼎新给掩住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从陈林的嘴里说出来,已经是惊世骇俗了,更不要说是从陈守范的嘴里说出来了。虽然,他有可能是被恼怒冲晕了头脑。但是,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未免说明陈守范的内心,就没有一丝丝对皇帝不满的意思。
就连冷静下来的陈守范,也是惊骇莫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居然会有如此恐怖的想法。难道说,因为自己的被免职,因为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