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好好的心情,又被陈林破坏了,他们都没有喝酒的兴致了。本来以为,万贵妃死了,一天都要大亮了。没想到,她虽然是死了,朝堂的局面,却是依然没有大的改变……这不是白死了吗?
好在,陈林马上发觉到气氛不对,急忙改口说道:“你们也不要那么悲观啊!”
陈守范没好气的说道:“说好的是你,说坏的也是你。你到底要说什么,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吧。被你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的,半天吊着真是难受!”
刘鼎新也是板着脸说道:“全部都说出来吧!”
陈林只好委婉的说道:“那我就照直说了啊!我觉得,朝堂格局是肯定要大变的。”
刘鼎新忍不住目光锐利的瞪了他一眼,觉得他简直是语无伦次了。刚才还说不会有大的改变,现在又说有大的改变,他到底要表述什么?幸好,他的涵养功夫不错,总算是没有当面发飙。
陈林急忙说道:“我说的不变,是指表面的。因为皇帝陛下重情义,肯定不会对万安等人下手的,肯定不会撤换他们的官职。因此,表面上,他们应该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但是,暗地里,他们自己肯定是惶惶不可终日了。没有了万贵妃做精神支柱,他们肯定要大大的收敛自身的行为,设法自保为主,万万不能再跟人结仇了。”
“他们都很清楚,没有了万贵妃的阻挠,太子殿下登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而他们和太子殿下的关系都不好。如果太子殿下顺利登基,肯定没有他们的好看。因此,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极力化解和太子殿下的关系。甚至,不排除他们会背叛万党,主动的投靠太子殿下的可能。我要说的说完了。”
陈守范慢慢的将酒杯端起来,沉声说道:“那还是喝酒吧!”
刘鼎新点点头,淡淡的说道:“也罢,喝酒!”
陈林艳羡的看着他们杯中的美酒,很想自己也喝一杯,只可惜……
小小年纪,就在两位老大人的面前喝酒,那是要找死吗?就算陈守范允许,刘鼎新也不会允许啊。
要说在喝酒这方面,刘鼎新是绝对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自己心情好的话,可以喝一点小酒。心情不好的话,也可以喝一点。但是,他身边的其他人要喝,必然会受到他的呵斥。一顿痛骂下来,再好的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
而陈守范就完全不同。他平时完全不喝酒。只有和刘鼎新在一起的时候才喝。
要是放在后世,陈林绝对会觉得,他们两个是不是那啥了。
陈林只好郁闷的说道:“刘伯伯,你的官职……”
刘鼎新淡淡的说道:“周景隆当场就将解职文书撕掉了,说是一场误会。”
陈林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周景隆当时的窘迫,估计他的脸色一定涨红的可怕。当然,也有可能完全没变化。
想要在大明朝的官场里面混,首要的一条,就是要做到宠辱不惊,唾面自干。意思就是脸皮要比城墙还厚,最好是比城墙的拐弯处还厚,还要有极强的健忘症。不管自己前一秒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一眨眼,就可以全部忘掉。
别人是怎么形容首辅大人万安来着?面如千层铁甲,心似九曲黄河!可见,面皮厚比有城府还重要的多。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啊。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就不要去混官场了。从这一点上来说,陈守范和刘鼎新,其实都不是那么适合的。他们就有很多方面都做不到。比如说,健忘症什么的。
“他不是孟凡强那边的人。最近他和孟凡强还有点矛盾。”刘鼎新言简意赅的说道。
这倒不是为周景隆开脱,实情的确是如此。周景隆和孟凡强,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一路的。他和孟凡强,完全是两路人。
不管怎么说,周景隆也是考取功名出身的,和依靠钱财开路的传奉官群体,本质上是对立的。以前,他是慑于传奉官群体的淫威,才不得不委屈自己,巴结对方而已。但是,现在,万贵妃死了,他就不需要巴结了。
然而,在陈林的眼中,这个周景隆,已经成为了刘鼎新的敌人。他要想办法将周景隆拉下来,又或者是弄到别的地方去。他要让刘鼎新成为宿松县的知县,成为宿松县的一哥。否则,刘鼎新的抱负,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展啊。
问题是,要怎么才可以将周景隆挤掉呢?又或者是让刘鼎新换一个地方做知县呢?
二把手、三把手之类的佐贰官,陈林已经不考虑了。他需要的是刘鼎新独当一面,拥有全部的权力。
虽然说,这件事并不是他主导的,一切都是孟凡强在背后搞鬼。但是,以孟凡强的个性,肯定不会当场自己打自己的脸的。那么,自己打自己脸的角色,只能是由宿松县的知县大人来扮演了。谁叫他之前选择了支持孟凡强,支持传奉官群体呢?
“其他人还说了什么?”陈林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都没有说,就说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冰消。”刘鼎新板着脸,淡淡的说道。
当时,牢房外面的情况,的确是非常热闹的。孟凡强晕倒,下水,打捞,灌大粪,清醒,发疯,被拖走,一连串的事情,就好像是精彩的电影在上演,好多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边来了。结果,其他人和刘鼎新说了什么,陈林并不清楚。
甚至,陈守范的注意力,也是被孟凡强的精彩表现给吸引了,同样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