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鼎新反而是脸色逐渐缓和,沉声说道:“你为什么?”
柳凝霞坚定的说道:“他救了我,我要报答他!我发誓,今生今世都要好好的保护他!”
刘鼎新皱眉说道:“他救了你?他怎么救了你?”
柳凝霞狠狠的说道:“我爹爹被东厂的人害死了,东厂的人现在还要杀我……”
刘鼎新脸色一沉,凛然说道:“回去再说!”
说罢,也不理会其他人,一摆衣袖,就急匆匆的走了。
陈守范狠狠的朝陈林瞪了一眼,警告他不要乱来,急急忙忙的跟着去了。
陈林扭头看着柳凝霞,哭笑不得的说道:“我的姑奶奶,你是要害死我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柳凝霞嘴角微微一笑,漫不经意的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的岳父对你产生误会的。不要以为只有你才有圆谎的本事,我一样有的。说不定,我的圆谎的本事,比你还要强哦。”
陈林苦笑着说道:“你不要过高的估计自己的本事。他可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的。昨天他就想要狠狠的刮我一顿了,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今天他还能放过我?”
柳凝霞微微一笑,狡黠的说道:“你老丈人似乎很恨东厂啊?”
陈林随口说道:“东厂和锦衣卫,都是他最痛恨的。”
柳凝霞含笑说道:“那就好办了。”
陈林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柳凝霞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淡然自若的跟上去了。
陈林默默的对天长叹一声,暗暗祈祷自己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一关,才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一行人自然是回到刘鼎新的住所。他这个正七品的推官,薪俸每个月七石五斗,日常生活不过是堪堪够用而已。想要在外面买房子,又或者是租房子,都力有不逮。九江府的房子,可是比宿松县贵得多。
没办法,刘家只能是在知府衙门的后面的“集体宿舍”找了几间房子,暂时的安顿下来。
陈林对于刘鼎新的新的住处,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简陋。如果要用三个字形容的话,那就是很简陋。
幸好,简陋是简陋了一点,倒也不算是很破败。至少,房屋的墙壁和屋顶,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漏水的现象。不管是刮风下雨,又或者是大雪纷飞,都影响不到里面,也算是比宿松县那边强多了。
毕竟是知府衙门啊,当然是县衙门好多了。
刘鼎新脸色铁青的进来,也不坐下,直接说道:“说罢,怎么回事?”
柳凝霞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知道你是陈林的岳父,我不会跟你的女儿抢什么。我和他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报恩的。”
刘鼎新看着陈林,冷冷的说道:“我不要听你说,我要听陈林说。”
陈林无奈的说道:“刘伯伯,如果我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你相信吗?”
陈守范不悦的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会不清楚怎么一回事?”
陈林委屈的说道:“爹,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柳凝霞接口说道:“不错,他的确是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告诉他。”
陈守范脸色稍微和缓一点,深沉的问道:“柳姑娘,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
柳凝霞爽快的说道:“好的。我绝不隐瞒。”
陈林内心情不自禁的苦笑起来。柳姐姐原来撒谎也是这么不眨眼的啊!
果然,柳凝霞娓娓的介绍说,自己原来的名字,其实不是叫做柳凝霞。至于本来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双亲,都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她是跟着伯父张稷长大的。
陈守范内心微微一动,缓缓的说道:“你的伯父张稷,是否为当朝佥都御使?”
柳凝霞点点头,脸色悲痛的说道:“不错,正是他。”
陈守范皱眉说道:“你伯父现在……”
柳凝霞哽咽的说道:“他被李孜省废黜以后,郁闷在心,不久就去世了。”
陈守范微微叹息一声,神色悲愤,颇为关切的说道:“那东厂的人又怎么会追杀于你?陈林又是怎么救了你的?”
柳凝霞神色哀苦的说道:“伯父尚未去世的时候,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找上门来,说是我伯父收藏了一份有关李孜省的材料。他们说这份材料里面有污蔑李孜省的内容。他们要伯父交出这份材料。结果,伯父不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因此而忌恨。”
“伯父去世以后,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再次到来,翻箱倒柜,寻找那份资料。最后,将伯父家的房子都拆掉了。我气不过,就暗中尾随,杀了几个东厂的番子,还有几个锦衣卫的缇骑。后来,被他们发现了……”
刘鼎新皱眉说道:“你一个弱女子,居然敢和厂卫的人动手?你有什么本事打得过他们?”
陈守范也是半信半疑的说道:“你一个弱女子,手无抓鸡之力……
柳凝霞忽然一扬手,冷冷的说道:“就凭这个!”
刘鼎新和陈守范急忙回头。
他们的脸色顿时都变得非常严肃起来。
只看到他们的背后,土砖墙上,有一枚袖箭深深的插入其中。
知府衙门的土砖墙,尽管有些破旧,有些简陋,还是比较坚固的,都是上等的黄泥砖堆砌而成的。一般的弓箭想要射入其中,显然是不太容易的。而柳凝霞一扬手,就可以将袖箭射入,显然不是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