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萱冷冷的说道:“侯太岁,你倒是会说话啊!照你这么一说,居然是我们没道理了?”
侯太岁不紧不慢的说道:“夏当家,你先不要激动,咱们有话慢慢说嘛!今天,我们鳄鱼帮既然请诸位到来,自然是要盛情款待的。别的不说,洞庭湖的上好银鱼,管饱管够!”
夏灵萱冷冷的说道:“老娘到来这里,不是来吃银鱼的!”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鳄鱼帮的三个当家,当场就激烈的争吵起来了。
陈林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渐渐的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是两个船帮之间的利益纷争。行走长江水道的商船,都是有帮派联盟之类的,以互通有无,相互保护。久而久之的,就形成了帮派势力,各有各的利益,各有各的地盘。鳄鱼帮就是其中一个势力比较强的帮派。
鳄鱼帮的三个当家,老大叫做彭勇年,老二叫做侯太岁,老三叫做厉胜魔,都是相当厉害的角色。而夏灵萱带领的船帮,叫做荆襄帮,是近年来才开始涉足长江水道的,主要的成员,就是被分流出来的荆襄流民。不可避免的,荆襄帮和鳄鱼帮就产生了利益纠纷。
最近,鳄鱼帮似乎扣押了荆襄帮的一批货物,价值重大,夏灵萱为了找回货物,不得不委屈到鳄鱼帮的地盘上来。但是,她显然是没有谈判的意思,上来就吵架了。
侯太岁忽然说道:“夏当家的,听说你还没有心上人?要不要我介绍一个?”
陈林内心顿时咯噔一声,心想,狗日的,原来是要老牛吃嫩草啊!麻痹的,亏你们说的出口!
看你们三个的样子,要么是一座铁塔,要么是一根竹竿,要么是一尊门神,要是我夏姐姐嫁给你们……靠,我都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景!百分百的美女配野兽啊!
夏灵萱冷冷的说道:“怎么?你们谁要娶我?”
侯太岁含笑说道:“当然是我们的彭老大了。”
夏灵萱扫了彭勇年一眼,冷笑着说道:“彭老大不是有夫人吗?”
侯太岁阴阴笑着说道:“彭夫人不久前染病去世了。”
夏灵萱冷哼一声,说道:“嚯,敢情我还是续弦的啊!真是被高看了啊!”
侯太岁急忙媚笑着说道:“夏当家的,你先不要生气,真的,你先不要生气,先听我解释。我们大当家的,绝对没有亏待你的意思。这续弦不续弦的,有那么重要吗?”
夏灵萱冷冷的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们就不肯归还我的货物了?”
侯太岁含笑说道:“夏当家的,你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知道,血口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鳄鱼帮抢劫了你们荆襄帮的货物?”
夏灵萱冷笑着说道:“我不需要证据,我知道就行了!就是你们做的!”
侯太岁板起脸,冷笑着说道:“夏当家的,既然你这么说了,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不错,你们的货物,的确是我们鳄鱼帮动了手脚。那又怎么样?是你们在长江水道横插一脚,来抢我们鳄鱼帮的生意的。这十几年来,你老爹抢了我们多少生意?”
夏灵萱冷笑着说道:“我们都是公平竞争的,不屑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侯太岁阴阴笑着说道:“夏当家的,听说你们被扣的那批货物,全部都是最上等的斗彩瓷啊!价值足足一万八千两银子!如果六个月之内不能按时交货的话,货主就要去官府告状了。到时候,夏当家的,你们荆襄帮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陈林渐渐的听明白了,荆襄帮这次是被鳄鱼帮暗算了。
鳄鱼帮和荆襄帮的争夺,由来已久,双方各有胜负,荆襄帮也不算是吃亏。
但是,这一次,荆襄帮的确危险了。因为,夏灵萱的老爹去世,她刚刚接替帮主的位置不久,经验不足,下面有些兄弟也不是很服气,结果,出了纰漏,让鳄鱼帮钻了空子。
本来,夏灵萱是要做一笔大生意的,她已经提前联系好了买家,要交易一笔数额很大的斗彩瓷。成化年间,最出名的瓷器,除了青花瓷、薄胎瓷之类的,就是斗彩瓷了。后世对于斗彩瓷的描述,往往是要在前面加上成化两个字,称之为“成化斗彩瓷”。
斗彩瓷的主要产地,也是江西景德镇及周边地区。这一次,荆襄帮是倾其所有,购入了大批量的斗彩瓷,准备送到南京交割。如果这一趟交易顺利的话,荆襄帮应该能够赚到大约三千两纹银。这样的利润已经是比较高的了,夏灵萱等人都是相当期待的。
然而,就在大家满怀憧憬的时候,荆襄帮的船队在九江府被扣住了。出面扣船的九江府巡检司,同样是正九品的一个小小的机构,还是临时设置的。但是,他们的背后,有大明水师。没错,就是大明水师。当时的大明朝,在鄱阳湖是设置有水师的,是有十几艘的战船的。
不管夏灵萱等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官府就是不肯放人。他们想要硬来吧,又打不过大明水师。再说了,一旦真的打起来,斗彩瓷都嘭嘭嘭的全部碎掉了,等于是将银子沉入了湖里,以后都没有挽救的机会了。没办法,他们只好是放弃了硬来的解决途径,郁闷的回来了。
后来,他们终于是打听到,原来这件事的背后,是鳄鱼帮搞鬼。因为荆襄帮的到来,影响了鳄鱼帮的利益。他们就动用背景关系,借助官府的力量,将荆襄帮的货物扣押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