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杜芝瑶和王淑媛母女二人难得一见,杜芝瑶见母亲休息好了,便领着心腹侍女来到了偏殿,想要和母亲说说体己话。
“瑶儿,你今日怎么就那样应承她们了,这样一来咱们不就再也没有办法和徐家退婚了?以如今徐家的境况,他们是断然不肯主动退亲的。所以你父亲和我才想着让你劝劝徐修仪。你如今却又……”杜芝瑶乍一进门,就听王氏埋怨自己。
“还有,方才我跟你使了多少眼色,让你给妍儿和娇儿她们创造一些机会,让她们多和四皇子接触接触,你就是装作看不见。世上哪有你这么当姑姑的,竟然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侄女。她们若是真有人能嫁给四皇子,你这个做姑姑的不是也面上有光吗?”
杜芝瑶对王淑媛本来就有许多怨恨和不满,只是许久没有相见,自然就将这些不满隔在一边。如今见王淑媛如此,心底隐藏许久的怒火自然被勾了出来,冷笑道:“母亲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摸过自己的良心?母亲说我这个做姑姑的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侄女,那母亲这个做娘的可曾半点心疼过女儿?”
“女儿之前触怒了皇上,被罚在冷宫思过,连琦儿都见不到。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对我不闻不问,不向皇上求情也就罢了。如今是我出了冷宫以后咱们头一次在私下里相见,母亲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也就罢了,反而一张口就说了这么一通。女儿不禁要问问母亲,在母亲的心里头,可曾有女儿半点位置?”
“我,我,我当然是想你的,只是……”王氏虽然心中有愧,但是仍然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解。
“只是在母亲心里杜家的荣华富贵和几个孙女的前程比女儿更加重要不是吗?母亲不必多解释,女儿都明白。总之和徐家的婚事,女儿是没有办法的。如今女儿在宫里的处境,身边能够说话的也就只有徐姐姐她们几个了,女儿是万万不会伤了这份姐妹情谊的。母亲若是执意要同徐家退亲,那就另想他法吧。只是女儿有言在先,母亲若是真要是逼着徐家退了这们亲事,那日后就再也没有我这个女儿!”
“你,瑶儿,你这是何苦?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些外人和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家族翻脸?”
“外人?”杜芝瑶冷笑:“母亲说这句外人之前是不是忘了,这个外人是和女儿一同进的宫,在宫里相互扶持了十多年的姐妹。当初女儿几人初进皇宫,人单势弱,若不是相互扶持,哪来的如今的荣耀?当初女儿怀上龙种,若不是徐姐姐她们帮衬着,只怕这个孩子早已经被人给害死了。后来女儿沾染恶疾,若不是徐姐姐、孙姐姐、吴妹妹她们衣不解带地照顾,女儿早已经撒手黄泉。而母亲呢?家族呢?这些年来可曾给过我半点关怀?”
拿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水,杜芝瑶又说道:“如今我早已经看开了,也不再奢望什么家族的亲情与关怀。只想守着琦儿好好过日子,将来看着她找个好夫婿,和乐一生,也就别无所求了。所以这些事情母亲以后不必再支会我,杜家,除了枫哥儿,我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母亲也不必埋怨女儿,当初母亲不顾女儿苦苦哀求,执意要把女儿扔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已经断送了咱们的母女情分。”
“念在母亲生养女儿一场的情分上,女儿再提点母亲一句,母亲若是真心疼爱几个孩子,就给她们找个门当户对的富贵人家嫁了吧。玩玩不要奢望着让她们进宫,尤其是不要打四皇子的主意!四皇子那天人一般的人物,岂是那几个蠢丫头能够配得上的?更何况,整个皇宫,上到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下到普通的宫女、杂役,谁心里头不跟明镜似的,四皇子未来的皇子妃,早已经定了下来。”
王淑媛听了一脸惊愕,半晌才呐呐说道:“定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听闻。究竟是哪家的闺秀,有这个福气。”
“还能是谁,当然就是秦王爷的掌上明珠,惊澜郡主!不然放眼天下,还有谁能配得上四皇子?”
“惊澜郡主,可是她不是……”
“启禀娘娘,老夫人,大事不好了。杜夫的三小姐不知说错了什么惹怒了惊澜郡主,如今正在花厅里头被罚跪呢!”
“什么?这可怎么是好?”王淑媛急的站了起来,转头看着杜芝瑶哀求道:“瑶儿,为娘知道你心里头怨我,可是你一定要救救妍儿啊。”
杜芝瑶本欲不理会,但是终究见不得母亲焦急,便说道“母亲稍安勿躁,惊澜郡主不是不讲理的人。”又转头看向那名宫女,问道:“你且起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宫女不敢有丝毫隐瞒,立刻将她所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王淑媛同杜芝瑶的脸色越听越难看,随即和退了侍女,杜芝瑶看着王淑媛面色不善地说道:“这就是你捧在手心里头的好孙女!就算是小户人家的闺女,到了这个年纪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她堂堂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若是在私底下同自己人说也就罢了,可她竟然去问人家惊澜郡主,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那惊澜郡主可是在皇上、太后娘娘跟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就算是我在她面前也要小心翼翼的。那个蠢货以为自己是谁?天王老子吗?”
骂了几句,杜芝瑶消了消气,看着急怒交加的王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