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宁赶忙问道:“郡主请的是哪位御医看的?这位先生的医术够不够高明,若是不行不妨一位为大夫。听说郡主同华老太医私交甚好,难不成这次又是华老出的手?”
语晴冷笑道:“只怕是要让沈太夫人失望了,这次给本郡主医治的并非是太医院的御医,而是本郡主的师伯。我们沐家也是杏林世家,名气或许是没有华家的响亮,但是医术却是无人能及的。沈太夫人若是觉得本郡主所言不实,可以请御医来验伤。我沐语晴虽然不是堂堂君子,却也没沦落到弄虚作假的地步!”
云浅宁被语晴一呛,顿时面红耳赤,呐呐陪笑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浅华虽然不满云浅宁的举动,但总是多年的姐妹,念及多年的情分,连忙打圆场笑道:“语儿丫头你别急,宁妹妹她也是关心则乱。你是在她家里受的伤,她心中难免愧疚,听你伤的这么严重,更是急的说不出话来了。”
“沈太夫人的关心倒是别树一帜,不过仔细想来,倒是很有他们沈家的风格。太夫人的关心语晴实在是无福消受。”
云浅华吃了这么一个软钉子,一时之间也没了言语,只能看向云浅安。
云浅安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语儿丫头,哀家清楚你心里头委屈,只不过言婧这个孩子本性不坏,只是心思偏激了一些。你是个心底宽厚的好孩子,还是……”
云浅安还没说完,语晴忽然起身说道:“请太后娘娘恕语晴大不敬之罪,太后娘娘褒奖,语晴愧不敢当。在太后娘娘眼中,语晴或许优秀、或许完美,但是语晴终究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不是得了道的仙佛。是凡人,就难免会有七情六欲;语晴虽然不喜欢麻烦,遇事不爱计较,但是也不是愚蠢之人,对于一个想杀自己的人,实在没办法原谅。”
说着,语晴从画眉手中接过一只带血的发钗,“这只发钗便是沈言婧当日刺向语晴的发钗,诸位娘娘可以看出,这只发钗并不尖锐。如此圆厚的发钗在刺向语晴的时候却比刀刃还要锋利,可见沈言婧是下了狠心要置语晴于死地的。语晴之所以能逃过一劫,一时因为四皇子及时相救;而是因为语晴反应的快,并不是她沈言婧突然悔过,决定收手。语晴斗胆试问太后娘娘,对于这样一个三番五次诋毁、暗算语晴在前;如今意图谋害语晴在后的人,语晴要怎样放过?”
“这……”云浅安等人哑口无言。
“语晴不能饶恕沈言婧,缘由有三:
其一,沈言婧身为定国公嫡长女,自幼饱读诗书,通晓法纪,明知杀人是重罪,却知法犯法;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分明是无视朝廷法纪;明知语晴乃朝廷郡主身份,她仍然狠下杀手,这是藐视皇威;三罪同犯,岂能放过?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语晴自小便没有父亲,只有母亲一人养育我们兄妹,家母劳苦,可想而知。语晴年幼,自知不能为母分忧,便只有牢记古训,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让母亲为语晴担心、落泪。沈言婧意图杀害语晴,不止伤害了语晴,更是让家母日日垂泪伤心,语晴又怎么能放过她?此乃其二。
至于第三点,那就是语晴不想放过她!语晴虽然出身不够高贵又自小没有父亲,但也不是命如草介的乞儿,不是她沈言婧想杀就杀的。今日沈言婧若是无罪释放,日后传了出去,不知会有多少仇视语晴的人跃跃欲试!为了语晴自己,语晴也不能放过她!”
“说得好!”龙天行推门跨步走了进来,他护在语晴身前,盯着神色尴尬又后悔的云浅安说道:“母后,语儿是儿臣的女儿,她虽然没有亲生父亲,但是有儿臣疼她、宠她!沈家当沈言婧是宝,难道儿臣的语儿就是草了吗?今日莫说语儿,就算是儿子也不会放过她!若是皇兄和母后执意如此,那就先过了我这关!”
紧随而来的龙誉晨也走向了语晴,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感受着两个男人对自己的疼宠与爱护,语晴心中只有满满的暖意。
“天行,你这是做什么?”云浅安看着怒气冲冲的儿子,心里既后悔又恼怒,“你疼语儿,难道哀家就少疼了她?哀家不过是想着让语儿退一步,完事以和为贵。沈家是我大唐的开国元勋之一,门风向来严谨;当年萍儿的事情已经让沈家颜面上不好看;如今又婧儿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意图杀害当朝郡主,这要是传了出去,你让你姨母他们一家怎么活!”
云浅华也起身劝道:“天行,你消消气,你母后也是一片苦心。当年萍儿的事情虽然错不在你,但是你母后始终是心里过意不去。这次放了婧儿,也算是对萍儿的一种补偿!而且这件事情若是张扬开来对语儿也不好,这次语儿既然没有性命之忧,为何不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龙天行难以置信地看着云浅华,质问道:“王婶,天行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今日受了委屈的若是您的亲孙女,您的这番说辞也说的出口吗?”
“天行,休得无礼!”内殿里的龙天征再也坐不住了,眼见众人要行礼,龙天征挥挥手道:“免了吧!都坐下。天行,你心里有气只管冲着朕来,怎么能如此顶撞母后和王婶!看你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