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在整齐而又嘹亮的歌声中,数千人的队伍走出校门开始出发了。
现在才刚刚凌晨三点,所有同学却都精神抖擞,没有丝毫的困意,每个人踩着轻快的步伐随队伍奔赴此行的目的地海淀镇六郎庄。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苍穹,刚好照亮了大家前进的道路,再配合着几个手电筒,倒也可以前行。每个班走在最前面的红旗在微风中徐徐舒展,整个队伍里嘹亮的歌声此起彼伏,多么富有活力的一个群体。
一年中有两个农忙叫做“三夏”和“三秋”。“三夏”是每年中的第一个大忙,从五月下旬开始到六月中旬结束。此时,上年秋天播下的麦子油菜成熟,需要抢收入仓;紧接着另一种最重要的农作物水稻需要不误农时地栽种,而水稻又恰恰是一种下去就要管理的作物,需要及时的追施返青肥、发棵肥,才能确保稻苗长成丰产的架子。所以,所谓“三夏”就是夏收,夏种、夏管。
抢收小麦有一句十分响亮口号叫做“龙口夺粮、颗粒归仓”。小麦成熟正值春末夏初之际,雨水很多,万一一场风雨过后,整片麦田伏倒在土里,不用几天麦子就会发芽,发芽的麦子自然是不能吃的,也就会造成减产乃至绝收。所以收麦子就是和老天爷抢时间,每年都像打一场紧张激烈的大会战。
以前五六十年代一切以粮食为纲,每年的麦收大会战可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性运动,工副业、服务行业全部停产,大家在各自单位的组织下全部奔赴郊区或者农村帮助农民兄弟抢收粮食。后来*爆发后,整个国家秩序一片混乱,大家都忙着搞政治运动,这种全民大会战的热度才降下来。现在*虽然结束了,但混乱的秩序还没有真正扭转过来。有人说*最大的害处就是把最富有战斗力最富有向心力的工农阶级的心给搞散了。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前都是大家主动要求加班加点为建设四个现代化做贡献,现在倒好,做多做少一个样,做与不做一个样。许多人都学精了,去上班也是出工不出力,工厂里更是病假满天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收麦大会战自然也很少有单位组织了。
要说哪个群体最爱国,那非学生莫属,特别是大学生,这是最富有激情和活力的群体。
哪里需要到哪里,越是艰苦越向前。当年的“上山下乡”是这样,现在的抢收小麦也依旧是这样。今年北大依旧是和往年一样,在农忙时节组织全校师生去帮忙抢收小麦,地点就选在离学校不远的海淀镇的六郎庄大队。
六郎庄就在颐和园的边上,这里以前可是种植皇家贡米——京西稻的御田。据传京西稻可是康熙爷亲手培育的稻种,种在昆明湖畔,引有“天下第一泉”美誉的玉泉水灌溉,稻米晶莹透亮,略带微绿光泽,煮出来的米饭更是清香四溢。不过周晓斌他们这次可是来收小麦的,水稻要等收完小麦后才能播种。
“海淀啊,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好啊好风光,蔬菜四季青,花果满山冈,昆明湖里鱼儿肥,玉泉山下稻花儿香……”
前面的队伍里传来一个女孩婉转动听的歌声。
“晓斌,这首歌叫什么名儿,听着好像是你们北京的民歌!”走在周晓斌前面的刘振中问道。
“是不是民歌我不清楚,不过我读小学时的确学过,歌名叫做《海淀之歌》,现在还偶尔会在北京电台里播放呢!”周晓斌的记忆里倒是还真有相关的信息。
“瞧,前面好像有人在迎接我们了!”王洪军的眼睛贼亮,一下子看到了远处有几个人影站在那里等候,很快,队伍果然就停了下来。
可能是校领导和六郎庄大队的领导商量了一下,队伍换了个方向又继续前进了。几千号学生并没有往村子里去,而是直接向麦田进发,毕竟想想也是,这么多人要是都到村子里,乡亲们光是如何接待他们都是个大问题。
虽然天还没有亮,但大家依旧准备开始收麦子了,以系为单位分片包干,每个系再自行划分每个班的责任区。学校给每个人准备了一把镰刀,还好基本上所有的同学不管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割麦都不是第一次了。知青就不用说了,一个个都已经被改造成干农活的好手,其他人也不赖,大家上中学时正值*,即使是城里的孩子劳动课时没少到郊区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所以决不会出现想后世那样城里的孩子甚至连小麦长什么样都不认识的情况。
周晓斌并没有参与割麦子的集体活动,因为他这次和上次运动会一样,早早的被学生会抽调,依旧负责广播器材的后勤保障工作。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指导下,要狠抓思想教育,让*思想占领麦田,引导大家取得这次麦收大会战的全面胜利。所以学校特地在临时用帐篷搭建起来的麦收会战指挥部里划出一块区域来设立了*思想宣传站、文艺宣传队和广播站,争取用正确的思想来引导和鼓舞每一个同学在会战中不怕辛苦、奋勇争先。
周晓斌和几个广播员一起按上扩音器,接上喇叭,调好广播,很快战地广播就传出了一首熟悉的歌曲《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强比钢还硬,向着法西斯的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向着自由向着民主向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