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便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般呵护着的嫡出二女儿梁芜菁。
如今能继承他家业的自然也只有这个女儿,所以从梁芜菁十三岁起,梁家人便开始替她物色未来夫君。
想娶梁家女儿的人都可以从梁家一路排到皇城门口了,但是他却不是要嫁女,他要的是入赘他梁家,能为他生个大胖孙子来继承梁家的女婿。
选了三年,总算有了好结果,他和女儿都看上了今年的文状元叶檀。
叶檀今年二十有一,年纪轻轻便成了皇帝亲点的文状元,才高八斗不说,人也风度翩翩,谈吐不凡,最让梁家满意的是,叶檀出身乡绅小户,乃家中独子,家世清白,又肯入赘梁家,帮女儿一块打理家业,为了女儿甚至愿意放弃仕途,已准备辞官了。
毕竟梁家之人尊祖训是不能为官的,叶檀若是入赘梁家,日后便是梁家人了,自然要遵守。
这小子堂堂状元郎,为了女儿肯如此付出,梁义博自然高兴,当即定下了这个女婿。
而梁芜菁也不必像其余女子般由花轿抬出娘家去往夫家,她只需在梁家等着自个夫君来拜堂便是了。
为了迎接自个的宝贝女婿,梁义博可下了一番苦心,从梁府到他为女婿在京中买下的院子里,足足有十里路,途径皇城内好几条大街。
梁义博特意花重金从景德镇官窑定制了上万个白底彩绘镶金边的花盆,又让人在温房里种植了各色用来观赏的花,放在了这十里路的道路两旁,这还不够,因这两日下起了细雨,梁义博怕女婿因路滑跌跤,还让人在路上铺上了特制的红毯,就等着女婿骑着高头大马,好胳膊好腿的来和女儿拜堂成亲了。
“礼部尚书吴大人到……。”
“定南侯到……。”
“快请,快请……。”
听着管家的通报,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惠周侯梁义博乐的哈哈大笑,略显肥胖的身子此刻却无比灵活,穿梭在众人之间寒暄着。
虽然已近吉时,但前来的宾客依旧络绎不绝,忙得梁义博气喘吁吁却,大汗淋漓,还乐得合不拢嘴。
然而,梁义博未注意到的是,他原本用来给女婿走的红毯之上,却有十余个内廷侍卫正匆匆而来。
突如其来的声响也惊动了众人,梁义博回过头一看,竟然是御前侍卫,顿时无比吃惊,然而,还不等他迎上前去,便有几个太监走了过来,为首的竟然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吴康。
“吴公公……。”梁义博以为皇帝送了赏赐来,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那吴康摆了摆手道:“惠周侯,皇上和梁贵妃娘娘已在路上了,约莫一刻钟便到您府上,惠周侯赶紧预备着接驾吧。”
梁义博闻言一怔,今儿个宫中主子们不是在奉先殿祭祖吗?怎么到梁家来了?
自然,这个时辰祭祖已毕了,但他只是嫁女,也不必烦劳皇帝亲临,而且……之前并未听到任何风声。
虽然心中十分震惊,但梁义博岂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让人去准备了。
前来喝喜酒的朝中大臣、勋贵们也纷纷到了梁府门口,准备迎接皇帝和贵妃大驾。
梁芜菁也在两位喜娘的搀扶下到了府门口,虽是新娘子,却也不能不来接驾,自然……头上盖着红盖头,遮着脸。
方才听丫鬟禀报,说皇帝和贵妃驾临,梁芜菁心中也十分震惊,毕竟,大姐做贵妃两年,从未回过娘家,今儿个自个成亲,却回来了。
难不成是因为她这个妹妹出嫁,大姐才归省的,而且还将皇上也请来了?
大姐自小就疼她,应该是如此,梁芜菁在心中想道。
众人侯了片刻,皇帝和贵妃由銮轿抬着到了梁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梁义博领着众人跪了下去,给二位主子请安。
“梁卿家请起。”皇帝由太监扶着下了銮轿,与梁贵妃携手到了梁义博面前,亲自扶起来梁义博,又扫了四周一眼后,笑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谢了恩,才慢慢站起身来。
“父亲。”梁贵妃看和惠周侯,眼中含着泪光,他们父女已有两三年未见了,心中不不免觉得有些伤感,忍不住福了福身,给他请安,如同从前尚未出嫁时一般,仿佛已经成了习惯,即便过了这么几年,即便她身居高位,依旧如此。
大庭广众之下,梁义博自然不敢受贵妃的礼,即便他是自个的女儿,因此在贵妃尚未完全屈膝之前,便跪了下去,恭声道:“臣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梁贵妃一时有些发怔,片刻便醒悟过来,纵使心中不忍,却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看着梁义博行礼。
梁芜菁被盖头蒙了双眼,只能在喜娘搀扶下站起身来,却没能见到姐姐一面,打从五年前姐姐出嫁后,她要见姐姐一面都十分难,如今姐姐又成了贵妃,一道宫墙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自然,她对当今圣上,自个的姐夫也是有些好奇的,从前他做王爷时,自个去王府瞧姐姐也见过几次,不过也只是见过,几乎没什么印象。
然而,她这个姐夫却不是泛泛之辈,做了几年闲散王爷后,竟然成了皇帝。
不过,在梁芜菁看来,也是有一番运气在其中的。
若恭帝没有御驾亲征被瓦刺大军所俘,又成了个傻子被软禁起来,也轮不到她的姐夫代替兄长登基即位吧。
“臣不知皇